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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铁面孔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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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企弓看出了他的顾虑,继续道:“先生放心,老朽此次前来,绝非一时兴起。若先生肯出山,老朽愿以残生担保,定会支持先生秉公执法,无论遇到多大阻力,都绝不会让先生重蹈覆辙。而且,陛下已给我便宜行事之权,只要是为了冀州百姓,为了大夏江山,哪怕是触及权贵利益,老朽也绝不退缩!”

裴宣转过头,深深看了左企弓一眼。眼前这位近70的安抚使,眼神坚定,语气诚恳。

夜风寒冽,卷着南城巷陌的枯叶,在裴府斑驳的院墙外打着旋。左企弓望着眼前清癯的中年男子,虽衣衫粗布、居所破败,那双眸子却如寒星般清亮,藏着未灭的锋芒。他知道,裴宣心中的火焰并未完全熄灭,只是被三年来的冤屈与冷遇蒙上了一层灰烬,只需一阵劲风,便能重燃燎原之势。

“先生,”左企弓向前半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老朽七岁入私塾,十五中秀才,三十不到登进士第,宦海沉浮四十余载,历经宋辽夏三国更迭,见过太多官场黑暗、民不聊生。昔日在辽国为官,见契丹贵族鱼肉汉民,痛心疾首却无力回天;后来宋廷南渡,河北大地遭兵燹之祸,百姓流离失所,更是惨不忍睹。直到陛下崛起,收复燕云,平定河北,减免赋税,安抚流民,老朽才看到一丝太平的希望。”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便宜行事”四字,背面是大夏龙纹,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陛下亲赐的令牌,老朽带在身上,便是要向天下昭示,大夏的官场,容不得贪赃枉法,容不得结党营私!先生若肯出山,便以冀州推官之职相称,主理刑狱吏治,凡有阻挠者,无论是本地乡绅,还是朝中故旧,先生皆可先斩后奏,老朽与陛下,便是先生最坚实的后盾!”

裴宣的目光落在那枚令牌上,瞳孔微微收缩。他为官多年,自然认得这令牌的分量,所谓“便宜行事”,便是如陛下亲临,有生杀予夺之权。左企弓竟敢将如此重要的信物拿出来,足见其诚意,也足见大夏朝廷整顿吏治的决心。三年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被诬陷的县令含冤入狱,老母亲跪在府衙前哭瞎双眼,而王瑾等人却在酒肆中举杯相庆,嘲笑他自不量力。那份无力感与屈辱感,至今仍如针般刺痛着他的心。

“大人可知,王瑾在冀州经营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州府,乡绅豪强皆与他互通有无?”裴宣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试探,“三年前我不过是弹劾了他的一个爪牙,便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我若出山,他必然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大人虽有陛下撑腰,但远水难救近火,冀州城的水,深得很啊。”

“先生所言,老朽岂能不知?”左企弓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豪迈,“老朽年近七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次前来冀州,陛下问我所求何物,老朽只说了一句话:愿为新生的大夏扫尽河北污垢,虽死无憾!王瑾的势力再大,能大过七姓?能大过辽国?先生只需放手去做,一切后果,由老朽一力承担!先生做完之后,老朽为你写表奏之书,去与大夏开国前一年的同科进士们去抢一抢那个刑部秋官。”

“大人当真愿为裴某遮风挡雨?”裴宣的声音不再低沉,多了几分决绝,“若我出山,必当清查旧案、严惩贪墨,王瑾及其党羽绝不会善罢甘休,届时恐会掀起轩然大波,甚至牵连大人……”

“掀得起风浪,方能涤荡污泥!”左企弓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铿锵有力,“老朽要的就是这股风浪!冀州吏治积弊已久,若不痛下狠手,如何能让百姓信服大夏?如何能守住这河北中枢?先生只管放手去做,哪怕天塌下来,有老朽顶着,有陛下撑腰!”

裴宣眼中的寒星终于燃起火焰,他后退半步,对着左企弓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压抑多年的激动:“既如此,裴某愿随大人出山!此生唯愿秉公执法,扫尽冀州阴霾,不负大夏,不负百姓!”

左企弓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扶起他:“先生肯出山,乃是冀州之幸,大夏之幸!今夜便随我回府衙,明日一早,我便昭告全城,暂任命先生为冀州推官,主理刑狱吏治!”

左企弓颔首笑道:“先生不必多带物件,府衙内已为您备好居所,一应所需皆会妥善安排。”

裴宣转身入内,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出来了。他换了一身半旧的青色官袍——那是他被罢官前常穿的服饰,虽边角有些磨损,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腰间系着一枚铜制令牌,正是当年朝廷授予他司法参军的信物,只是如今已蒙尘。他手中提着一个青布包裹,里面只装着几本律法典籍与一沓卷宗,皆是他当年断案的心得与未竟的旧案记录。

“走吧。”裴宣话音未落,左企弓的贴身侍从已牵来两匹骏马。二人翻身上马,踏着月色向南城疾驰而去。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耳畔,裴宣望着前方左企弓佝偻却挺拔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三年来,他每日闭门读书,看似心如止水,实则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冀州的变迁。宋廷的腐朽、战乱的蹂躏、百姓的疾苦,他皆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如今,终于有一个机会让他重披官袍,践行心中的法治之道,哪怕前路荆棘丛生,他也决意一往无前。

抵达冀州府衙时,已是三更时分。府衙内灯火通明,左企弓并未惊动其他人,只让侍从引裴宣前往后院居所安置,又嘱咐道:“先生一路劳顿,先好生歇息。明日辰时,我在大堂设宴,既是为先生接风,也是向府衙众官正式引荐您。”

裴宣拱手谢过,随侍从而去。他的居所虽不算奢华,却干净整洁,窗明几净。洗漱完毕后,他并未就寝,而是将青布包裹中的卷宗摊开在案桌上。昏黄的油灯下,那些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三年前那桩冤案的点点滴滴:被诬陷的县令姓周,名怀安,为官清廉,因查处本地乡绅张大户私占良田之事,得罪了王瑾的党羽,最终被罗织罪名,打入死牢。而他当年搜集到的证据,也被王瑾等人销毁,自己更是被反咬一口,落得罢官免职的下场。

“周大人,张大户,王瑾……”裴宣指尖划过卷宗上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三年沉冤,今日终于可以昭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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