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 深渊的凝视与弱水的警告（2/2）

不！那不是普通的水！那是……死亡！是终结！是万物的归宿！

水的颜色，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极致的黑！黑得连光线都无法逃脱！黑得仿佛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要被吞噬！

水面……不，那不能称之为水面，那是一片……平滑如镜、却散发着无尽吸力与死寂的……边界！边界之下，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之水，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狱，直通……永恒的虚无！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最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梦艺的心脏！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那股无形的吸力拉扯着，一点点……滑向那片……深渊！

弱水！是弱水深渊！仙境唯一的海底深渊！水清漓的弱水深渊！

梦艺的理智在疯狂尖叫！她知道了！她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是那个连真仙坠入也会瞬间形神俱灭、连法则都能湮灭的……绝地！是水之主宰……水清漓的……领域！

她正在……凝视着弱水深渊！而深渊……也在凝视着她！

“不……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梦艺在灵魂层面发出了凄厉到极致的哀嚎！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冻结，被瓦解，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

就在这时，默那冰冷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之外传来，清晰地响彻在她的“意识”中：

“怎么样？梦艺姐姐？这‘现实的深渊’……好看吗？”

“还敢……再‘凝视’吗？”

梦艺疯狂地摇头，眼中充满了彻底的崩溃与臣服！不敢了！她再也不敢了！和这弱水深渊相比，她内心的那点阴暗念头，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不！连萤火都算不上！是尘埃！是虚无！

“看来……效果不错。”默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刻，景象破碎！

梦艺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依旧瘫坐在星辰海的地面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极致恐惧！刚才那短短一瞬的“凝视”，比面对星尘的怒火恐怖千倍、万倍！

星尘和梦术都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状若癫狂的梦艺，又看向一脸平静的默，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默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轻轻拍了拍手，目光转向身边自始至终都静立不语、仿佛与刚才那场“深渊恐吓”毫无关系的水清漓。

她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求知若渴”的、带着点小崇拜的表情，冰蓝色的眼眸眨呀眨，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娇声问道：

“清漓~”

她伸出小手，轻轻扯了扯水清漓的衣袖：

“要不……你向梦艺姐姐……介绍一下刚才那个‘海底深渊’？”

她歪着头，一副“我很好奇”的样子：

“毕竟嘛……整个仙境，可没有哪位仙子……比你更了解……那片‘深渊’了，对吧？”

介绍弱水深渊？没有仙子比你更了解？

这话，听起来像是单纯的“请教”，但配合着梦艺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以及默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狡黠与……“告状”意味，其背后的含义，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这哪里是介绍？这分明是……补刀！是让水清漓这位“深渊之主”，亲自对梦艺进行……最终的警告！

水清漓冰蓝色的眼眸微动，低头看向身边“演技浮夸”的小妻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与……纵容？这丫头……吓唬人的手段，是越来越……“别致”了。

他抬起冰蓝色的眼眸，目光平静地……扫向了地上那滩如同烂泥般、瑟瑟发抖的梦艺。

仅仅是一个眼神。

没有任何威压，没有任何言语。

但梦艺却如同被最恐怖的史前巨兽盯上，浑身猛地一僵，连呼吸都停止了！她仿佛再次看到了那片……吞噬一切的弱水深渊！而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那深渊的“主人”……正在……看着她！

水清漓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源自法则本源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弱水鸿毛不浮，飞鸟不过。”

“仙神坠入，形神俱灭。”

“法则沾染，亦归虚无。”

“此乃……终结之地，非汝可窥探。”

“好自为之。”

终结之地！非汝可窥探！好自为之！

简短的几句话，如同最终的审判，重重砸在梦艺的心头！

“噗通”一声，梦艺彻底瘫软在地，双眼翻白，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深渊一瞥，主宰一言，心魔……皆散！

默看着晕过去的梦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嗯，这下……应该能老实很久了。）

她抬起头，对着面色复杂的星尘，露出了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

“星尘哥哥，你看……梦艺姐姐好像……需要休息一下了。要不……我们先谈谈……修复纺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