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不断输出的星光熠熠（2/2）

是她亲蹄将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这匹已经濒临崩溃的骆驼身上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将程晓鱼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和颤抖，去填补他灵魂的空洞。

但无论她抱得多紧，都感觉不到一丝回应的暖意。

就在星光熠熠几乎要被这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悔恨吞噬，连露娜都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时——

一丝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破碎的呢喃，极其艰难地，从程晓鱼微微开合的唇间，极其模糊地、断断续续地逸了出来。

声音太小，太模糊，几乎被星光熠熠的哭泣和洞穴内的回音掩盖。

但星光熠熠离得最近，她几乎是将耳朵贴在了程晓鱼的嘴边。

那细微的气流和音节，让她猛地停止了哭泣，身体瞬间僵硬！

露娜也察觉到了异常，立刻屏住了呼吸

“……没……了……”

一个音节，模糊不清，带着浓重的、

……空洞的确认。

星光熠熠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他在说话？！

虽然声音微弱，虽然内容……但她能听出，那是程晓鱼的声音！不是幻觉！

紧接着，又是一声更加微弱、却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拖长的叹息般的呓语：

“……都……没了…………”

“没了……都没了……”

这重复的、简单的词语，组合在一起，

他并非完全失去意识，而是将意识沉溺在了“失去一切”的认知泥沼中，拒绝浮出水面，拒绝面对那个“没了”的现实世界。

“完了……”

星光熠熠的脑海中闪过这个绝望的念头，但随即，一股更强烈的、混合着心疼和不甘的情绪涌了上来！不！不能完！他还能发出声音！

这说明他的意识深处还有活动，哪怕只是一些最本能的、关于“失去”的痛苦回响！

这比彻底的死寂要好！

这意味着……还有一线极其微弱的、可能被触动的希望！

“晓鱼！你听到我说话了，对不对？！”

星光熠熠捧起程晓鱼的脸，强迫他空洞的视线对上自己泪眼朦胧的紫罗兰色眼眸，声音急切而带着一丝颤栗的希望，

“你在说‘没了’，对吗？你感觉到痛苦了，对不对？那就对了！有感觉就好！哪怕是最痛苦的感觉，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她不知道程晓鱼具体失去了什么，但从露娜的描述和程晓鱼之前的状态，她能猜到那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强行把他从“没了”的痛苦中拉出来（那可能再次刺激他彻底封闭），而是要让他知道，即使“没了”，也并非一无所有！

“听着，晓鱼！”

星光熠熠的声音提高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

“是的，可能很多东西‘没了’！但我还在！你看，我还在！星光熠熠！我从那么远的未来，那么危险的地方，拼了命穿越过来，找到你了！我没有‘没了’！”

“还有月亮公主！她也还在！她也拼了命保护你，带着你逃出来！她也没有‘没了’！”

“我们还在！我们还活着！我们还在这里，陪着你！”

她用力握紧程晓鱼冰冷的蹄子

“你教过我，晓鱼！你教过我，真正的友谊，不是不会失去，而是即使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也要为了还在身边的马，继续走下去！你教过我不要放弃！你自己怎么能先放弃？！”

“看看我！看着我！”

星光熠熠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强迫自己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程晓鱼，

“你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你现在这个样子，算哪门子的‘回来’？！我要的不是一具会呼吸的空壳！我要的是那个能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的程晓鱼！我要你回来！回到我们身边来！为了我们，也为了……那些‘没了’的，你难道不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吗？！就这样认输，就这样放弃，你对得起他们吗？！”

她在用他最在意的东西——友谊、责任、承诺、以及她这个“被他拯救过的小马”的存在，作为杠杆，试图撬动他那自我封闭的心门。

露娜在一旁听着，眼眸中也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星光熠熠虽然鲁莽，虽然情绪激动，但她的话，确实触及了核心。

程晓鱼最深的绝望源于“失去”和“无力挽回”，那么，就用“尚未失去的”和“还能做的”来唤醒他！

洞穴内，星光熠熠的呼喊在回荡，露娜紧张地注视着。

程晓鱼空洞的眼眸依旧没有焦点，但那微弱的呼吸，似乎因为星光熠熠激烈的言语而有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干裂的嘴唇再次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微弱的气音。

………

………

“坚……………持……………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