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雷霆惊鼠辈，星夜暗潮生（1/2）

两道神识，一阴寒一炽烈，如同黑夜中悄然探出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在摇光峰护山大阵外围逡巡、试探。它们并非直接冲击阵法——那无异于自曝行迹，而是在寻找阵法运转时，因新旧阵纹衔接、星力流转波动而产生的细微“缝隙”或“惯性盲区”。

其中那道阴寒神识异常诡谲，仿佛能融入夜色阴影，对阵法能量的流动轨迹似乎有着不俗的理解，几次都险险擦着阵法预警的边界滑过。而炽烈神识则显得更加粗暴直接，却也在阴寒神识的引导和掩护下，没有引发明显的阵法反应。

显然，窥探者是有备而来，且对摇光峰的阵法并非一无所知。

峰顶大殿内，冰玉台上的秦岳双眸微阖，面色平静，仿佛仍在深度入定。唯有丹田内，混沌青莲正以某种玄奥的频率微微震颤，青灰色莲叶之上，那缕新生的、极不稳定的“混沌永夜之气”如同拥有生命的细小黑蛇，在莲叶边缘悄然游走。

他的混沌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天网，覆盖了整个摇光峰区域，甚至渗透出阵法之外数里。那两道外来神识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感知之中，纤毫毕现。

“阴寒者，应是冥狱爪牙，对九幽阴气与阵法理解颇深……炽烈者，必是韩家或开阳峰走狗，气息与韩烈同源，却更加凝练老辣，恐怕是筑基大圆满或结晶初期的修士。”秦岳心中迅速判断。

对方没有直接攻击，而是选择窥探，目的无非几个：探查他闭关的真实状况、评估摇光峰防御虚实、寻找潜入或破坏的机会，甚至可能是为了定位峰内某处关键节点。

“师尊正在峰底全力维持封印，不可轻易惊扰。林师弟与赵护法修为尚浅，不宜卷入。”秦岳心念电转，“既然你们想窥探……那就让你们看一场‘好戏’。”

他并未立刻驱动阵法进行反制或攻击——那样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暴露阵法的一些底细。相反，他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决定。

丹田内，混沌青莲微微一颤，那缕游走的“混沌永夜之气”倏然停顿，然后在他的神识精准操控下，分出了一丝比尘埃还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气引”。这缕气引本身不具备攻击力，甚至难以被寻常神识捕捉，但它却携带着一丝被秦岳精心“处理”过的信息——一种经过伪装、模拟出走火入魔初期征兆的、微弱而紊乱的灵力与精神波动！

秦岳将这一丝气引，悄然附着在自身无意间（实则有意）逸散出阵法的一缕微弱星力之上，这缕星力恰好沿着阵法某处因星核周期性波动而产生的、极其短暂的能量“溢流”通道，“恰好”流淌到了那阴寒神识正在小心翼翼探查的区域附近。

整个过程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秦岳对于自身力量、尤其是那危险永夜之气的精微操控，在修为突破后达到了新的高度。

那缕携带“诱饵”的星力，如同黑暗中一点微弱的萤火，一闪而逝。

然而，就是这一闪而逝的“异常”，立刻被那道阴寒神识敏锐地捕捉到了！

阴寒神识微微一滞，随即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悄然而迅疾地缠绕上来，开始仔细“品味”那缕星力中携带的微弱信息。片刻后，阴寒神识传递出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抑制的兴奋波动！

“灵力虚浮紊乱，隐有阴戾反噬之象……神识波动断续晦暗……果然！此子强行吞噬九幽本源，又经历连番恶战，伤势沉重，此刻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却似乎……压制不住体内反噬，已有走火入魔的前兆！”阴寒神识的主人，显然得出了这样的判断。

这道信息，立刻被同步分享给了那道炽烈神识。

炽烈神识微微一振，传来一股贪婪与杀意混杂的意念：“机会！趁他病，要他命！就算不能直接杀进去，若能干扰其闭关，引动其彻底入魔，或者定位到其闭关确切位置，也是大功一件！”

“不可妄动！”阴寒神识传来警告，“摇光大阵虽残破，但有凌霜华坐镇核心，不可小觑。此子状况虽堪忧，但未必没有反抗之力。且此信息来得有些……过于巧合。再探查确认，寻找最佳时机或节点。”

两股神识交流之际，对阵法缝隙的探查变得更加积极和大胆起来，隐隐有向更深处渗透的趋势。

他们却不知，自己的一切反应，都已落入秦岳的彀中。

“上钩了。”秦岳心中冷笑。他需要让这两只“老鼠”更加深入一些，最好能让他们“确认”某个“关键信息”，比如……他“闭关不稳”的“确切位置”。

他再次操控混沌青莲，这一次，主动从永夜暗种的封印边缘，“泄露”出一丝稍微明显、但依旧控制在“濒临失控边缘”程度的沉沦死寂之气，混合着混沌星力，模拟出因“压制反噬”而导致的灵力剧烈波动，将其“引导”向阵法中一处预设的、相对独立且防御较强的次级节点——那里被秦岳伪装成了“闭关静室”的灵力源头。

这一下，波动更加“真实”了！

“在那里！”阴寒神识与炽烈神识几乎同时锁定了那股“泄露”出阵法的异常波动源头！虽然阵法阻隔，他们无法直接“看”到内部情形，但通过灵力波动的强度、频率、属性以及逸散路径，他们“推断”出了秦岳“闭关不稳”的“大致方位”！

“好机会！此等灵力暴动，定是到了关键时刻，也是最脆弱之时！”炽烈神识主人似乎按捺不住了，“就算不能直接破阵，若能以秘法引动外部阴煞或火毒，透过阵法薄弱处渗入，内外交攻之下，必能引发其彻底崩溃！”

“且慢！”阴寒神识依旧谨慎，但显然也心动了，“此子狡猾，凌霜华更非易于之辈。需确认此波动是否陷阱，以及阵法该处是否真有可趁之机。我有一法，可凝聚一丝‘蚀魂幽刺’，此刺无形无质，专伤神魂，对走火入魔者效果尤着。但需近阵法三丈内，寻灵力交汇最紊乱之节点发出，方能最大程度穿透阵法阻隔。”

“那还等什么？我以火煞掩护，干扰阵法对阴气的敏感！你来施法！”炽烈神识催促。

两道神识迅速达成一致。阴寒神识开始暗中凝聚那阴毒的“蚀魂幽刺”，而炽烈神识则悄然引动一丝精纯霸道的火煞之气，在阵法外围某处徘徊、鼓荡，制造出轻微的灵力扰动，试图吸引和干扰阵法对特定方向能量变化的监控。

他们的配合颇为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然而，他们的一切动作，在秦岳那覆盖性的混沌神识感知下，依旧如同掌上观纹。

“蚀魂幽刺……专伤神魂……果然是冥狱恶毒手段。”秦岳眼中寒芒更盛，“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对方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凝聚杀招”和“制造干扰”上，心神最为投入、也最为疏于防范自身的那一刻。

阴寒神识凝聚的“蚀魂幽刺”逐渐成形，那是一道近乎透明、唯有神识方能隐约感知的、带着细微空间涟漪的阴毒能量，散发着令人灵魂不适的寒意。它被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朝着秦岳“设定”好的那个阵法节点缓缓靠近，寻找着最佳的“发射”角度和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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