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这火,烧到了根上(2/2)
周副主委捏紧裤缝,李委员丝巾轻抖,王教授镜片反光。
“今天不讨论法律条文,只回答一个问题——”林默上前一步,铜扣撞话筒,“当一个人的死,只是报表上的‘异常损耗’,我们配谈慈善?”
后排传来抽噎声。林奶奶站起,布包补丁发白,摸出泛黄信封:“这是你妈藏了三年的信……她说别拦着你,走想走的路。”
周副主委喉结滚动,李委员擦眼角,王教授抵着眉心。
林默闭眼,心跳如鼓,肩伤纱布浸透冷汗。母亲声音在耳边:“别变成他们那样……”指尖触铜扣,末眼热流窜遍全身。
委员们眼前炸开画面:病房里,女人蜷缩如虾米,指甲掐进床单;监护仪数字狂跳,楚氏代表拍现金信封:“封口费五万,药名不改。”
“啊——”女委员捂嘴落泪,周副主委撑桌指节发白,李委员丝巾掉地,王教授眼镜摔裂。
林默太阳穴欲裂,母亲临终剧痛涌来,踉跄一步,沈清棠冲上台扶住他,身上带百合香。
苏晚举录音笔,红灯刺眼:“这是第一份‘死者视角’推动的立法。”
周副主委摘下楚氏袖扣,李委员叠好丝巾,王教授收好眼镜。
“《平民监督法》——全票通过!”周副主委声音沙哑。
夜幕降临,药厂废墟风带焦糊味。林默站断墙前,身后是平民监督员,小监给姑娘别“监督志愿者”红袖章,阿城指挥工程车移开水泥板,露出焦黑地基。
沈清棠捧满天星幼株走来,花苗沾晨露:“你说花会响,现在它们要说话了。”
苏晚点纸灯,写“听见”二字:“让被捂住的声音,飘到云上去。”
林默把铜扣挂在花枝上,夜风拂过,铜扣撞花茎,细碎作响。远处城市灯火如河,有人哼起小调,老监粗哑嗓音混着小监清亮,汇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沈清棠栽下最后一株花,月光落地基。焦黑水泥缝里,野草冒嫩芽,沾着露珠。林默弯腰触摸,指尖湿润。
“明天六点四十七分,药厂旧址满天星带露珠。”苏晚望星空。
林默抬头,东边泛起鱼肚白,把西装外套披在沈清棠肩上。风里飘来花香,清冽如母亲临终前窗外的野菊。
这火,烧穿了黑暗,烧到了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