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风暴眼(2/2)
这句玩笑话让苏清颜破涕为笑。她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保温桶——那是她从守山出来前福伯塞给她的,里面是熬好的小米粥。“我带了粥,你趁热喝。”
林默喝了两口,突然皱起眉:“清颜,赵理事说的‘私生子’……你别信。”
“我信你。”苏清颜打断他,眼神坚定,“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都是林默,是我爱的人。”
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倔强的下巴,突然笑了:“傻瓜,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还分什么谁的儿子。”
病房门被推开,福伯和陈秘书匆匆走进来。福伯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脸色凝重:“大小姐,出大事了!网上全是‘私生子弑叔夺权’的新闻,赵理事还发了声明,说林先生是苏家私生子,当年害死苏明哲,现在又想害您!”
苏清颜接过平板,屏幕上弹出赵理事的声明:“本人作为苏氏股东,有责任揭露苏清颜勾结外姓私生子林默,谋害兄长苏明哲、侵占苏氏资产的罪行!林默身份不明,实为苏振国与情妇所生孽子,二十年前就被逐出家门,如今借股权协议卷土重来,其心可诛!”
野心大”“苏清颜被坑惨了”……每一条都像淬毒的针,扎在她心上。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苏清颜将平板摔在床上,“苏明哲是沈国华杀的,股权协议是父亲留下的,他全都颠倒黑白!”
“大小姐,现在舆论一边倒,董事会那边也坐不住了。”陈秘书递过一份文件,“二叔的余党联合机构投资者,要求您立即辞职,否则就集体撤资。”
苏清颜翻开文件,股东签名栏里,赵理事的名字赫然在列。她的心沉到谷底——这才是赵理事的真正目的:逼她下台,夺取苏氏控制权。
“福伯,”她转向老管家,“守山那边怎么样了?阿贵联系上了吗?”
“阿贵昨天偷偷给我打了电话,”福伯叹了口气,“二长老他们控制了部落,说要等您回去‘赎罪’。祖宅烧了,但碑文没毁,二长老说那是‘苏家背叛守山人的证据’,要带到苏氏总部来。”
苏清颜握紧拳头。二长老这是要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病房电视突然自动打开,新闻频道正在直播:“各位观众,守山人二长老携‘祖训’现身苏氏总部,指控苏清颜董事长勾结外敌、亵渎圣地,并出示所谓‘苏家侵占矿脉’的证据……”
画面里,二长老站在苏氏总部大厅,手里举着一块烧焦的木牌,上面刻着模糊的“守山契约”四个字。他声泪俱下:“苏清颜为了讨好外姓人,烧了我们祖祖辈辈守护的祖宅!这块木牌是从废墟里找出来的,上面写着苏家要独占矿脉,把我们当奴隶!今天,我们要讨回公道!”
苏清颜的脑子嗡嗡作响。那块木牌是假的!祖宅里的契约碑是石头刻的,怎么可能烧出木牌?二长老这是被人利用了!
“大小姐,”陈秘书的声音颤抖,“二长老说,如果您不亲自去总部道歉,就把‘证据’交给媒体,还要去法院起诉苏氏违约!”
苏清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病床上的林默,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但紧蹙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痛苦。她知道,此刻的她不能倒下,她必须稳住阵脚,否则林默的心血、父亲的嘱托、守山人的未来,都将化为泡影。
“福伯,联系公关部,发声明澄清谣言,强调股权协议的法律效力和祖宅被烧的真相。”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陈秘书,通知董事会,一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我要当面驳斥赵理事的指控。”
“大小姐,您刚经历车祸,身体……”
“我没时间休息。”苏清颜打断他,目光坚定,“林默为了我受伤,我不能让他白流血。苏氏是我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谁也别想夺走。”
她转身走出病房,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像战鼓擂响。福伯看着她的背影,老眼里泛起泪光——这才是苏家的大小姐,那个能让父亲放心托付一切的女儿。
苏氏总部大厅挤满了记者。二长老站在中央,手里举着那块烧焦的木牌,周围是举着“还我祖宅”“严惩苏清颜”标语的守山人。赵理事站在二长老身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时不时对记者说两句“内幕”。
苏清颜走进大厅时,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束成干练的马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寒意。
“二长老,”她开口,声音清冷,“这块木牌,是您从祖宅废墟里找到的吗?”
“当然!”二长老指着她,“苏清颜,你烧了祖宅,还想抵赖?这块木牌上写着‘苏家独占矿脉,守山人永为奴仆’,这就是你们的‘祖训’!”
“您错了。”苏清颜缓步走向他,目光扫过围观的记者,“真正的祖训,刻在祖宅正厅的石碑上,用的是守山人的古文字,内容是‘守山即守心,诚信抵万金’。这块木牌,”她突然伸手夺过木牌,用力摔在地上,“是假的!上面的字是现代简体,刻痕新鲜,分明是有人故意伪造!”
二长老脸色大变:“你胡说!这块牌是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苏清颜冷笑,“那您说说,石碑上除了祖训,还刻着什么?”
二长老愣住了。他根本没见过石碑,只是听赵理事说“拿块假牌子就能讹住苏清颜”。
“刻着苏家历代守护守山人的功绩,刻着矿脉分布图,刻着……”苏清颜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是祖宅石碑的拓片,“还有您二长老的名字——二十年前,您父亲因私吞矿脉分成被逐出部落,是苏老爷子保下了他,让他做了守山人。”
二长老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没想到苏清颜连这个都知道。
“赵理事,”苏清颜转向一旁的金丝眼镜男,“您告诉他,为什么要伪造这块木牌?”
赵理事眼神闪烁,强装镇定:“苏董,你别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木牌!”
“是吗?”苏清颜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是她在守山时录下的二长老和赵理事的通话,“二长老,股权协议是真的,但苏清颜那个女人不好对付,得想个办法让她身败名裂……对,就用祖宅的事做文章,再伪造个‘祖训’,说她亵渎圣地……”
录音里,二长老的声音和赵理事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两把淬毒的刀。
全场哗然。记者们疯狂拍照,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二长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嘴里喃喃自语:“我被骗了……我被他骗了……”
赵理事脸色铁青,转身想跑,却被保安拦住。“赵理事,”苏清颜走到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您以为用谣言和伪证就能扳倒我?您太小看苏家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他脸上,“这是您和沈国华的资金往来记录,还有您收买二长老的证据。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还是跟他们走一趟吧。”
赵理事捡起文件,看着上面的转账记录和照片,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二长老突然扑过来,抓住苏清颜的裤腿:“苏小姐,我对不起你!赵理事说只要我帮他搞垮你,就给我钱重修部落,我一时糊涂……”
“起来吧。”苏清颜扶起他,“我知道您是被蒙蔽的。守山人的债,我会还。但前提是,您得帮我劝回部落里的人。”
二长老看着她真诚的眼神,老泪纵横,重重地点了点头。
警车呼啸着驶离苏氏总部。苏清颜站在大楼门口,看着手里的股权协议,长舒一口气。这场风暴看似平息了,但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林默还在医院,舆论还没完全扭转,守山人的重建更是任重道远。
她转身走向停车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再像战鼓,而是像归家的脚步。她知道,林默在等她,苏氏在等她,守山人在等她,而她,不会再退缩。
回到医院时,林默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看着她走进病房,嘴角勾起一抹笑:“清颜,你赢了。”
“是我们赢了。”苏清颜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赵理事被抓了,二长老也清醒了,舆论很快会反转。”
“嗯。”林默点头,目光落在她疲惫的脸上,“但你别太累,我心疼。”
苏清颜的眼眶一热。她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林默,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撑不到现在。”
“傻瓜,”林默回吻她的手背,“我说过,我是你的盾,也是你的剑。以后,我们还要一起面对更多风雨。”
窗外,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洒进病房,照亮了两人紧握的手。苏清颜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他,就没有跨不过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