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重生 > 重生葫芦戏寇我在北平扒裤衩 > 第241章 烽火散尽,前路何方

第241章 烽火散尽,前路何方(2/2)

目录

但渐渐地,观察本身,变成了某种更复杂的东西。

他行走在焦土上,指尖拂过新生嫩芽的颤抖,那触感让他想起“摇篮”中那些被精确调控、毫无“意外”的绿植。他听见远处工地传来人们协作时的号子声、争论声、乃至因为疲惫或失误而爆发的粗口,那混乱的声浪让他想起“方舟”里永恒平稳的、只有设备低鸣的寂静。他看见幸存者们分食一块干硬的面饼时,脸上那混合着珍惜、算计、乃至一丝因分配不均而产生的微妙不满的复杂表情,那表情的“低效率”和“信息冗余度”,远超任何“新纪元”的表情管理协议所能容许的范畴。

这些感官的细节,如同细微却顽固的尘埃,一点点飘落在他那曾经绝对理性、如今却因自我悖论而布满裂痕的意识核心上。

他开始“感受”到一些东西。不是通过数据分析,而是某种更直接的、属于这具保留了过多“旧时代冗余”的躯体本身的“感受”。雨后泥土的腥气会让他喉头微微发紧;看到孩童追逐一只蝴蝶摔倒在地哇哇大哭,他胸口会掠过一丝莫名的滞涩;甚至有一次,他远远看到苏木晴独自站在英灵墙前,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静止的、承载着巨大悲伤的背影,竟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移开目光的冲动——那冲动无关逻辑,无关效率,只是一种……不适。

这种“感受”的苏醒,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有些恐惧。在“新纪元”,感受是需要被抑制、被管理、被导向“有益于整体”渠道的“噪声”。而在这里,在这片废墟上,感受却如同野草般疯长,缠绕着每一个行动,渗透进每一次呼吸。

前路何方?

对龙渊而言,这个问题有着截然不同的维度。

作为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他的“任务”似乎已经完成了。他阻止了“新纪元”对这条时间线的“修正”,留下了警示和“可能性”的种子。按照任何理性的剧本,他都应该退场,像一个完成使命的幽灵,悄然消散于时间的洪流。

但他没有消散。他留了下来,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他知道太多这个时代不该知道的知识,他见过这条文明可能走向的、令人窒息的“完美”终点,他体内还残留着那个冰冷秩序文明的烙印。他是一个行走的悖论,一个活着的“错误”。

他可以轻易地提供更多技术,加速重建,甚至可能让这个文明少走几十年弯路。但他不敢。每一次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升起,都会被更深的警惕压下去。他害怕自己的“帮助”,会成为另一种形式的“干涉”,将人类引向另一条虽然不同、但同样预设了“正确”方向的歧路。龙与深渊的图腾,不仅是守护,也意味着对“干预”本身的深刻敬畏与怀疑。

他也可以选择彻底隐匿,像一个真正的幽灵,只观察,不参与。但这具身体里逐渐苏醒的“感受”,那些对痛苦与欢欣的细微共鸣,让他无法再维持纯粹的旁观。当他看到人们因为缺乏基础医疗知识而失去本可挽救的生命,当他看到宝贵的资源因低效的组织而被浪费,当他看到那些战俘眼中开始闪现的、对“情感”这一概念的茫然好奇时……一种久违的、名为“责任”或“不忍”的情绪,会悄悄啃噬他的理性。

更重要的是,他开始问自己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我的前路,在哪里?

故乡?那个冰冷的、他亲手参与埋葬的“新纪元”,不是故乡。那个他记忆中温暖却已彻底湮灭在时间乱流中的旧时代地球,也早已回不去了。

那么,这里呢?这个硝烟未尽、哭声与笑声交织、效率低下却生机勃勃的“现在”,能成为他的容身之所吗?他能以一个“未来亡灵”的身份,真正融入这片土地,成为它重建故事的一部分吗?还是说,他注定只能永远徘徊在边缘,做一个清醒而痛苦的记录者?

没有答案。只有春日山野的风,吹动他破旧的黑袍,扬起细微的尘土。远处,基地的方向,人声、机械声、隐约的歌声混杂在一起,蒸腾起一片充满缺憾却无比真实的、属于“活着”的烟火气。

烽火已然散尽,但灰烬之下萌生的,不仅仅是重建家园的希望,还有每一个灵魂——无论是背负过去的,还是挣扎于现在的,或是窥见过未来的——都必须独自面对的、关于归宿与意义的,漫漫长路。

龙渊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那里,没有“方舟”的阴影,只有流云舒卷,飞鸟划过。

前路何方?

他迈开脚步,继续走向那片尚未被规划的荒原深处。答案,或许不在任何已知的地图上,而只能在这片伤痕累累又无比坚韧的土地上,一步一步,走出来。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