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混沌引劫果冻献身，系统索命心魔裂痕（2/2）

墓碑顶端，还非常贴心地、带着一丝黑色幽默地雕刻了一个小小的、抽象派的果冻形状雕像，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鲜红如血的“×”。

窝头战神看着那墓碑，愣了三秒，粗犷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然后“哇”一声就哭了，声震四野，眼泪鼻涕齐飞：“师弟！你咋这就给自己刻上碑了哇！还没到时辰呢！流程不对啊！俺的断头饭还没做呢！你这让师兄的专业技能往哪搁？！俺‘送行厨神’的名号还要不要了？！”说着，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那个仿佛连接着异次元粮食仓库和黑暗料理源泉的怀）又掏出几个颜色各异、硬度不同、散发着岁月沉淀气息的特制窝头——包括一个泛着金属冷光的“金刚不坏窝头”、一个散发着浓郁酱香（隐约还有点千年老陈醋和疑似脚汗的复合气味？）的“百世传承酱香窝头”、以及那个微微蠕动、仿佛有独立生命般在呼吸的“活性千年霉变窝头”。他看样子是真准备立刻开始他的“临终关怀”流程，誓死扞卫他“送行界厨神”的尊严与荣耀。

上古战魂盯着那墓碑，眼眶中凝固的血焰好奇地跳动了两下，它抬起那巨大的、足以捏碎山岳的骨爪，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相对纤细的指骨，似乎想用手指去戳一戳，确认一下这“新奇的装饰品”的硬度、质感，以及……最关键的是，能不能吃？味道如何？

小芸则是急得眼圈都红了，净世白光不要钱似的（也确实不要钱）往林野身上疯狂刷动，乳白色的、充满生机与净化力量的光芒笼罩住那块突兀的墓碑，试图将其软化、净化、乃至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抹掉：“哥！你快变回来啊！这不好看！一点都不吉利！而且……而且影响手感！我以后还怎么趴你背上睡觉啊！”小姑娘的关注点总是如此清奇而实际。

林野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沉重、僵硬感和“我到底是谁家的墓碑”的荒谬绝伦的自我定位，再听着周围队友们这“感人肺腑”、“专业性极强”且各有侧重的反应，内心一片悲凉，果冻体颜色都变成了忧郁的、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尘的蓝灰色。这他娘的真是……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不，他这是还没死，就先给自己把坟头草（如果果冻能长草的话，估计是变异海藻或者七彩蘑菇）的品种、墓碑的文案风格、墓志铭的深刻程度以及守墓的队友（一个专业哭丧并准备黑暗料理的，一个研究墓碑材质和可食用性的，一个试图用漂白剂和净化术给墓碑美白的）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妥妥帖帖了吗？！

“都闪开！让专业的来！”

窝头战神一声大吼，带着一种“终于轮到老子出场表演真正技术”的悲壮与决绝，打断了众人的手忙脚乱。只见他脸上露出了视死如归、仿佛要去单挑魔尊老巢的表情，将他掏出来的那几个一看就“年代久远”、“底蕴深厚”、“饱经风霜”的特制窝头——包括那个泛着金属光泽的“金刚窝头”、那个散发着浓郁酱香（隐约还有点万年沉香味？）的“陈年酱香窝头”、以及那个微微蠕动、仿佛有生命般的“活性霉变窝头”——郑重其事地放在他那重新捡起来的酱香盾牌上，然后抡起另一个看起来比九天玄铁还要坚硬、自带破甲属性的“磐石窝头”，气沉丹田，虎目圆睁，猛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哐！噗嗤！”

几声或沉闷如雷、或清脆如玉碎、或诡异如放屁的响声过后，那些历经沧桑的窝头被砸得粉身碎骨，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团颜色无法用任何已知色号形容、散发着复杂到足以让任何嗅觉系统当场宕机并引发灵魂拷问气味（集酱香、馊味、焦糊味、霉味、一丝诡异的甜腻、若有若无的氨气味以及某种类似穿了三年的老棉鞋内部发酵的醇厚于大成）的粉末。这团粉末仿佛自带生命，在盾牌上微微蠕动，甚至隐约发出细微的、如同怨灵低语般的嘶嘶声。

然后，窝头战神深吸一口气，运起他那独特的、似乎与大地母亲脉动紧密相连的厚土灵力，双腿微蹲，扎下一个稳如泰山的马步，双手闪烁着深沉黄褐色的光芒，猛地插入下方那已经被能量余波炙烤得有些琉璃化的地面！当他双手拔出时，掌心已经凝聚了两大团粘稠的、散发着新鲜泥土芬芳和精纯土灵气的……湿泥巴？这泥巴似乎还汲取了地脉深处的一丝生机（或者死气？），显得格外黝黑发亮。

他将那团“绝世无双、天地仅此一份”的窝头粉末与新鲜泥巴混合在一起，双手如同太极宗师推演宇宙诞生般飞速揉搓、捶打、塑形，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祭祀仪式：“俺老家祖传的规矩，上路不能做饿死鬼！必须吃饱，吃好，吃得有特色，吃得有尊严！师弟！师兄这就给你搓一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终极断头饭’！保证料足管饱，风味独特，内涵深刻，让你黄泉路上走得踏实，忘川河里游得畅快，孟婆汤都能因为你这身味儿而主动给你多加两勺糖！”

眨眼之间，一个比寻常脸盆还要大上两圈、颜色灰扑扑中夹杂着难以描述的斑斓色块、散发着能让周围空间都产生轻微扭曲波纹气味的“超级混合泥巴窝头”诞生了！这窝头表面甚至还被窝头战神用心地、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指，捏出了几个歪歪扭扭、仿佛鬼画符般的“福”字和“寿”字（大概是祝福一路走好、早登极乐的意思？）。

窝头战神郑重地将这个散发着死亡与食物中毒双重致命气息的“断头饭”捧到身体部分硬化、背上刻着碑、头顶蘑菇云若隐若现、屁股后面绿烟时断时续、整体处于懵逼状态的林野面前，瓮声瓮气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殷切的、不容置疑的期望：“师弟！趁热！吃饱了……好上路！下辈子，还做师兄的师弟！师兄还给你做窝头！”

林野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黑暗料理精华与大地怨念的“泥巴窝头”，果冻体内部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烈翻腾，他感觉自己可能不需要去合什么道，直接啃一口这玩意儿就能当场立地成佛（或者立地成鬼），还省了中间所有步骤，连骨灰盒和艺术烟花都全省了，直接进入轮回通道，说不定还能因为肠胃内容物过于恐怖而获得VIP优先投胎权。

更让他绝望的是，上古战魂似乎被这“临终投喂”的庄严、肃穆、略带悲壮且充满“人文关怀”的气氛所深深感染，觉得作为团队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也应该在这种关键时刻贡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它眼眶中的血焰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然后，它抬起那巨大的、燃烧着血色火焰的骨爪，指尖“噗”地一声，冒出一小簇相对温和（对它自身而言，只是能瞬间融化万年玄冰的程度）的血色火焰，小心翼翼地凑到那个“泥巴窝头”的最后时刻，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嗤嗤……啵啵……咕噜……”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销魂、更加具有视觉和嗅觉双重攻击性的混合型焦糊气味，伴随着不明气体产生的轻微爆鸣声和诡异的沸腾声，弥漫开来……这气味之强烈，甚至形成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扭曲了光线的、五彩斑斓的黑色波纹，向着四周扩散。

说来也怪，也许是这“泥巴烤窝头”散发出的气味太过“独特”，太过“震撼灵魂”，太过“挑战生命乃至非生命体的耐受极限”，连那席卷而来、似乎要吞噬湮灭一切的恐怖风暴都受到了影响。一道原本笔直扫向林野他们这个方向的、细小的湮灭流光，在靠近到一定距离时，竟然诡异地……猛地一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纯粹“恶心”和“危险”概念构筑的墙壁，前端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被腐蚀般的溃散迹象。它“犹豫”了零点零一秒，然后像是嗅到了什么连宇宙终极毁灭力量都无法忍受、甚至感到恐惧的恐怖存在，猛地一个急转弯，带着一种近乎仓皇失措、落荒而逃的姿态，避开了他们所在的位置，转而扑向了旁边一堆无辜的、闪闪发光的、纯度极高的玄铁矿石，瞬间将其汽化，连点原子渣都没能剩下。

众人（包括内心崩溃的林野和暂时停止冲击系统、目瞪口呆的心魔）：“！！！”

窝头战神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盾牌上那坨正在被战魂加热的“断头饭”给扬到天上去：“看！俺就说有用吧！俺这独门秘制的‘送行窝头’，蕴含生死大道，阴阳至理，连TM天灾都嫌弃！都怕吃了闹肚子！师弟，快！趁热再啃一口！说不定能把整个风暴都给熏跑了！咱们就能直接回家了！连路费都省了！”

林野：“……”我谢谢您嘞！您这是想用食物中毒的方式吓跑灭世灾难吗？这到底是救世主的新思路还是灭世者的新武器？！而且，为什么被嫌弃的是我这边啊喂！难道我林野的最终归宿，就是成为一个移动的、人形自走生化污染源吗？！

就在林野被窝头师兄这“致命关怀”弄得生无可恋，果冻躯颜色在青、灰、蓝、白、黑之间无缝切换、仿佛在表演一场无声的电子灯光秀，心魔还在一边疯狂咒骂系统祖宗十八代一边尝试凝聚力量进行二次冲击，那血红色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向“05:30”之际，小芸终于从最初的慌乱和试图“净化墓碑”的徒劳行动中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林野背上那刺眼的、充满不祥意味的墓碑，又看了看那虽然肉眼看不见但能清晰感知到的、散发着冰冷与绝望气息的血红色系统界面，小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和一丝被逼急了的凶萌。保护哥哥的信念，压倒了对未知系统的恐惧。

“不许欺负我哥！”她娇叱一声，声音虽然清脆，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双手合十，将体内所有的、浩瀚如海的净世白光毫无保留地调动、凝聚起来！那白光不再仅仅是柔和治愈，而是变得无比凝实、锐利，光芒刺目欲盲，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净化一切污秽，最终在她手中形成了一把……闪烁着圣洁光芒的、巨大的……改锥（螺丝刀）虚影？！而且改锥头上还是专门对付精密螺丝的梅花口（TX）的！

“给我——删掉它！卸载这个破软件！病毒程序！”小芸鼓足勇气，小脸憋得通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握着那由纯粹净化之力构成的、极具工具理性和实操精神的白光改锥，朝着林野身前那无形的、但能量波动异常清晰的系统任务界面，狠狠地戳了过去！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仿佛曾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无数次对着坏掉的收音机或者卡死的电脑进行过类似的操作。

“噗嗤！”一声轻响，仿佛锐器刺破了某个坚韧的能量水泡。

白光改锥的尖端似乎真的触碰到了某种无形的、但又真实存在的系统屏障，荡开了一圈圈扭曲的、如同水波般的能量涟漪。那血红色的系统界面剧烈地闪烁起来，色彩乱闪，红白蓝绿胡乱切换，像是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机，又像是中了病毒的电脑屏幕。

紧接着，一个更加刺眼的、金红色的、带着巨大感叹号和骷髅头标志的错误提示框弹了出来，几乎占据了林野整个“视野”，字体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错误！ErrorCode:！权限不足！”

“警告：检测到非法卸载操作！宿主“林野”为本系统终身绑定VIP用户（已自动续费至宇宙热寂），享有‘优先送死权’与‘骨灰盒尊享定制服务’，该服务为特殊优惠套餐，不可退订，不可转让，不可删除，不可差评！请宿主珍惜最后的时光，积极准备献身仪式，不要试图寻找系统BUG或求助场外观众。再检测到类似攻击，将视为宿主放弃保留全尸的权利，直接升级为‘粒子级烟花套餐’！”

“倒计时：05:27”

小芸被那强大的反震力量推得踉跄后退了两三步，看着那充满霸道、嘲讽和毫不讲理意味的错误提示，气得小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跺着脚喊道：“什么破VIP！我们不要了！强买强卖！黑店！退钱！退钱行不行啊！我把哥哥的遗产（虽然现在看起来只有个墓碑和可能有的骨灰盒）都退给你！”

回答她的，只有系统那冰冷无情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倒计时读秒，以及依旧在孜孜不倦、兢兢业业撒着纸钱、表情管理持续失控、嘴角抽搐幅度越来越大的孝服萝莉虚影。那萝莉甚至还在系统错误的瞬间，不小心把一张纸钱扔到了错误提示框的感叹号上，然后手忙脚乱地想把它抠下来，结果越抠越乱。

林野感受着队友们各种不靠谱却“真心实意”（他宁愿相信这是假的）的“帮助”——来自窝头师兄的“断头饭物理与化学双重攻击”、来自小芸的“软件卸载流之梅花改锥突刺”、来自上古战魂的“地狱火焰加热辅助”以及来自啸月狼王……嗯，它终于放弃了用爪子刨墓碑，转而开始试图用舌头舔，看能不能把那刻字舔掉——看着那越来越近、紫色电蛇狂舞、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们连同这片空间一起彻底从历史上抹去的湮灭风暴，以及脑海中那催命符般不断减少的倒计时，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某种被逼到绝境的、破罐子破摔的、属于混沌之基（瑕疵版）的凶性，同时涌了上来。

难道……真的只剩下“原地去世”这一条路可走了吗？真的要接受这个坑爹系统的安排，去当那个什么劳什子“补天材料”，然后换来一个AI随机生成的丑了吧唧的骨灰盒？

不！绝对不行！他的目光，猛地投向了识海中那枚一直安静躺着的、看起来同样不怎么靠谱、但此刻却成了唯一救命稻草的——逆命罗盘！

就是它了！死马当活马医！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啊呸，是死在自己的选择里！而不是被这智障系统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