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邪物作祟乱军心(1/2)
残阳如血,泼洒在边境连绵的烽燧之上。沈醉立于了望塔顶端,指尖捻着三枚铜钱正自沉吟,忽觉掌心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那枚镌刻着玄龟纹的青铜钱竟无端翻转,边缘的齿痕在暮色里泛出诡异的暗红。
“不对劲。”他屈指弹向钱面,青铜钱撞上栏杆发出清脆的鸣响,却在落地瞬间诡异地扭曲成麻花状。塔下操练的士兵忽然爆出一阵骚动,原本整齐的阵型像被无形的手搅乱的线团,有人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有人拔剑对着空无一人的虚空乱砍。
“沈先生!”副将赵猛的吼声穿透混乱,他头盔歪斜着跑来,甲胄上的铜环叮当作响,“方才还好好的,弟兄们突然说听见无数人在耳边哭嚎,还有人说……说看见地下伸出手来抓他们的脚脖子!”
沈醉俯身望去,只见校场上已有十几个士兵瘫倒在地,四肢抽搐如筛糠,嘴角溢出的白沫里混着血丝。更诡异的是,那些昏迷者的影子在残阳下拉得老长,却不是人的形状,倒像是无数细小的黑影在扭动聚合。
“是那邪物在作祟。”他从怀中摸出个巴掌大的琉璃盏,盏中盛着半盏清水,水面倒映着天边残云,却在无人触碰时泛起涟漪,“异族首领把压箱底的东西请出来了,这可不是寻常妖祟。”
话音未落,西边的营房突然爆发出冲天火光。浓烟裹挟着凄厉的惨叫冲上云霄,明明是夏末,风中却卷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人汗毛倒竖。沈醉跃下了望塔,足尖点过士兵的枪尖,衣袂翻飞间已掠至营门处。
只见西边营房的梁柱上缠绕着灰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落地便化作半人高的影子,尖啸着扑向奔走的士兵。被影子触碰到的人瞬间面如金纸,眼神空洞地瘫软在地,再无声息。更可怖的是,他们的躯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竟缩成孩童拳头大小的黑团。
“结阵!”赵猛举盾挡开一道扑来的黑影,盾牌表面顿时冒出青烟,“盾阵在外,弓箭手准备火箭!”
士兵们慌忙列阵,火箭破空的呼啸声中,火焰却在接触黑雾时诡异地熄灭,只留下一股焦臭的腥气。沈醉眉头紧锁,他分明看见那些黑雾在吞噬火焰的瞬间,边缘泛起极淡的血色,仿佛有生命般在欢呼。
“别用凡火。”他扬手撒出一把符咒,黄纸符在空中自燃,吐出青蓝色的火焰,“这是阴煞所聚,寻常火焰只会助长其势。”
青火落地之处,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像滚油遇水般剧烈翻腾。沈醉趁机掐诀念咒,指尖金光流转,在空气中划出复杂的符文:“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破!”
金光大盛的刹那,黑雾如同被戳破的皮囊般迅速消散,露出底下焦黑的营房残骸。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校场中央的旗杆竟“咔嚓”一声从中折断,断裂处渗出粘稠的黑液,顺着旗杆蜿蜒流下,在地面聚成个不断蠕动的黑潭。
“不好!”沈醉瞳孔骤缩,他认出那黑潭边缘浮现的纹路,竟是上古禁术“血狱引”的阵图,“这邪物在以活人为祭,想扩大阴煞的范围!”
话音未落,黑潭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抓着地面疯狂搅动。周围的士兵只觉头晕目眩,耳边响起无数细碎的低语,像是有无数人在诉说着冤屈,又像是在引诱他们走向那片黑暗。
“别听!守住心神!”沈醉扬声大喝,声音里灌注了灵力,如晨钟暮鼓般敲在众人耳畔。几个即将迈步走向黑潭的士兵猛地惊醒,冷汗涔涔地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陷入地面半寸,脚下的泥土正散发着腐臭。
赵猛一刀斩断缠上脚踝的黑发,那发丝落地便化作毒虫,被他一脚踩碎后又溅起更多的黑雾。“沈先生,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粗喘着气,铠甲上已布满抓痕,“再这么下去,弟兄们撑不住了!”
沈醉望向黑潭中央,那里正缓缓升起一团模糊的黑影,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形,却生着数不清的头颅,每个头颅都在发出不同的哀嚎。他忽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一段秘闻——上古时期有邪神,以众生怨念为食,喜附于器物之中,遇血则醒,醒则生灵涂炭。
“是‘万怨鼎’的器灵。”沈醉沉声道,掌心的琉璃盏突然剧烈震动,水面映出的影像扭曲变形,“异族首领竟真敢把这东西挖出来,他们就不怕被反噬吗?”
黑潭中的黑影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猛地转向了望塔的方向,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幽绿的光。一阵狂风凭空卷起,将校场边缘的帐篷连根拔起,抛向空中又撕碎成布条,那些布条在空中凝聚成黑色的锁链,朝着士兵们席卷而来。
“散!”沈醉祭出腰间玉佩,玉碎的瞬间迸发出柔和的白光,将靠近的锁链震碎,“赵将军,速带弟兄们退至东边高地,那里有当年修建的镇邪碑,暂时能挡住阴煞!”
赵猛虽心有不甘,却也知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当即下令撤退。可那些被阴煞侵体的士兵早已失去神智,竟转身扑向自己人,张开的嘴里淌着黑血,指甲变得又尖又长。
“留下他们吧。”沈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清明,“他们的三魂七魄已被吞噬,救不回来了。”
赵猛红着眼眶挥刀,斩断一个扑来的“战友”的脖颈,黑血喷溅在他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走!”他嘶吼着带领尚能作战的士兵突围,身后是越来越浓重的黑雾,以及沈醉独自面对那团黑影的身影。
沈醉踏着青火缓步走向黑潭,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浮现出金色的符文,暂时逼退了试图靠近的阴煞。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万怨鼎的器灵以怨念为食,军中将士的恐惧与绝望,正是滋养它的最好养料。
“你不该出来的。”他对着那团黑影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被封印了三千年,还没尝够被炼化的滋味?”
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头颅同时转向他,其中一个头颅的嘴缓缓张开,吐出沙哑的人声:“……又一个懂行的……三千年了……终于有新的怨魂可以……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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