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挥泪斩马谡,一曲动天下!(1/2)
汉中。
阴沉的天空,仿佛被一块洗不干净的脏布蒙住,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大雨,已经连下了三日。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丞相府的青石板,也冲刷着,那刚刚从街亭溃败归来的,十万蜀军将士,心中最后的一丝热血。
第一次北伐,失败了。
败得,如此突然。
败得,如此彻底。
街亭失守,粮道被断,全线溃败。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在诸葛亮面前立下军令状的马谡,此刻,正穿着一身囚服,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甲士,死死按在泥泞的雨地里。
他的发髻散乱,脸上,沾满了泥水与泪水,早已没了半分昔日的神采。
“丞相!丞相!谡知错了!”
“谡一时糊涂,辜负了丞相的信任!求丞相,再给谡一次机会!谡愿戴罪立功,死在战场上,也绝无怨言!”
马谡的哭喊声,嘶哑,而又绝望。
议事厅的门前,诸葛亮一身素衣,手持羽扇,静静地,立在廊下。
雨丝,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浸湿了他的衣袍,也浸湿了他那双,曾经洞悉了天下风云的眼。
他看着跪在雨中,那个他曾寄予厚望,视如己出的学生。
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痛。
痛得,无法呼吸。
“丞相,军法如山……”
身旁,参军蒋琬,低声劝道。
“街亭之败,非一人之过,乃是用人之失。丞相若斩马谡,恐寒了将士之心……”
“是啊,丞相,马参军虽有大过,但罪不至死啊!”
几位与马谡交好的文官,也纷纷上前求情。
诸葛亮,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先帝刘备,在白帝城,临终托孤时的场景。
“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成都之主。”
那一句句,泣血的嘱托,言犹在耳。
他,答应过先帝,要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可现在……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里,所有的温情与不舍,都已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属于执法者的,决绝。
“孙子曰: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军无纪法,何以治众?”
“赏罚不明,何以斗众?”
“我与马谡,情同父子。今日,我若因私情而废公法,他日,又如何,号令三军?”
说罢,他不再看马谡一眼。
只是,对着堂下的执法官,轻轻地,挥了挥手。
“斩。”
一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雨中炸响。
马谡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那个,曾教他读书,教他兵法,如师如父的男人。
他看到的,只是一张,被雨水模糊的,冷酷的,侧脸。
“丞相……”
他最后的声音,被拖拽的铁链声,与那冰冷的雨声,彻底淹没。
片刻后。
雨幕中,传来一声,沉闷的,落地的声音。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行清泪,自他的眼角,无声地,滑落。
他没有回头。
只是,对着那空无一人的雨幕,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幼常……”
“是为师……害了你啊……”
……
就在诸葛亮挥泪斩马谡,以正军纪的同时。
另一边,真正的危机,已如乌云压城,悄然降临。
曹魏平西都督,司马懿。
这个在曹丕时代,便被曹操点名警惕的男人,终于,在曹叡的手中,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兵权。
他与张合兵分两路,一路攻破街亭,另一路,则由他亲率十五万大军,绕过祁山,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直插蜀军的腹地!
目标——西城!
那里,是蜀军此次北伐,囤积粮草辎重的,最重要据点。
一旦西城失守,那刚刚从街亭撤退的数万蜀军残部,将彻底,断绝归路,成为,瓮中之鳖。
当司马懿大军兵临城下的消息,传到西城时。
整座城池,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恐慌。
因为,此时的城中,早已没了主力部队。
诸葛亮,为了掩护大军撤退,身边,只剩下了一班手无寸铁的文官。
和,两千五百名,老弱病残的,守城士卒。
而城外,是十五万,气势如虹的,魏军精锐!
“丞相!怎么办?”
“丞相!魏军已将城池团团围住,我等……我等插翅难飞了啊!”
城楼之上,一众文官,面如死灰,六神无主。
就连一向镇定的长史杨仪,此刻,也是手脚冰凉,额头,冷汗直冒。
这,是绝境。
一个,没有任何生路的,死局。
然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诸葛亮,在听完斥候的禀报后,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慌。
反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很轻,很浅。
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安。
仿佛,只要这个男人还在。
天,就塌不下来。
“都慌什么?”
诸葛亮环视众人,声音,平静,而又,有力。
“不过,是司马仲达来了而已。”
他走到城垛边,看着城下,那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魏军军阵。
那旌旗蔽日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守将,肝胆俱裂。
可他,却只是,负手而立,神情,淡然如水。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城楼上,响起。
“将城中所有旗帜,全部,隐藏起来。”
“城门,大开。”
“命二十名老军,扮作百姓,于城门口,洒扫街道。”
“任何人,不得高声喧哗,不得随意走动。”
“违令者,斩!”
此令一出。
满城皆惊。
“丞-相!不可啊!”
杨仪第一个,冲了上来,声音,都变了调。
“此举,无异于,开门揖盗!司马懿大军一到,我等……”
“你以为,凭我们这两千老弱,紧闭城门,就能,守得住吗?”
诸葛亮打断了他,反问道。
他的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人心。
“司马懿,生性多疑。”
“他越是看到,我们如此镇定,便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我等,唯一的,生机。”
说罢,他不再理会众人。
只是,转身,走下城楼。
“来人。”
“为我,更衣,焚香,取琴来。”
……
一炷香后。
西城,城楼之上。
诸葛亮,一身鹤氅,头戴纶巾,端坐于城楼正中。
他的面前,是一张古朴的木案。
案上,香炉青烟袅袅。
一架古琴,横陈其上。
城下。
司马懿身披金甲,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身后,是十五万,杀气腾腾的魏军。
他勒住缰绳,眯起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遥遥望着城楼上的那一幕。
城门,大开。
几个衣衫褴褛的老兵,正拿着扫帚,慢悠悠地,扫着地。
城楼上,没有任何旗帜,也没有任何守军。
只有,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和,那一缕,随风飘散的,琴音。
那琴音,很缓,很轻。
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它压过了,城下十五万大军的,金戈铁马之声。
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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