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人马到齐(2/2)
“不要去!”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抿紧了唇。唐门的暗器与毒药天下闻名,那是比玄剑门凶险百倍的龙潭虎穴。
你看着她眼底的担忧,声音放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你回峨嵋后,玄剑门的事照实说,至于我们的关系,就按师妹们看到猜到的那般讲——既是坦诚,也是掩护。”
丁胜雪一怔,随即懂了你的用意,心头的担忧化作暖流。你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你的眼睛,声音里裹着霸道的宠溺:“新生居的身份,我的真实来历,等我去嘉州接你时,亲自跟峨嵋长老说。”
“仪郎……”她的声音哽咽,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你的手背上。你拇指轻轻拭去她的泪痕,扶着她的肩走到床边:“你累坏了,今晚在这休息,天塌下来有我。”丁胜雪望着你眼中的笃定,重重点头,带着满身疲惫与安心,转身回自己房间。
刚推开门,几道身影便凑了上来,正是候在门外的几个师妹,双丫髻的小师妹最先开口,眼睛瞪得溜圆:“大师姐!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杨先生前几天被玄剑门的人打了,你当天就不见了,是不是为他出头去了呀?”
旁边穿水绿劲装的师妹也跟着追问,语气里满是八卦:“就是就是!我们刚才看见你跟杨先生在房里聊了好久,连灯都点着,你们是不是在商量试剑大会的事?还是……有别的悄悄话呀?”
七师姐方又晴虽没像小师妹们那般直白,却也抱剑站在一旁,眼神里藏着几分探究,显然也好奇她这几日的行踪。
丁胜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迅速恢复了大师姐的清冷模样。她抬手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瞎猜什么?前几日出门是处理门派在附近的产业纠纷,耽搁了几日。方才与杨先生见面,是商议试剑大会上峨嵋与各门派的应对之策——他虽不是江湖人,毕竟在巴州呆了这许多时日,对本地局势看得透彻,多听些建议总没错。”
她瞥了眼还想追问的小师妹,话锋一转加重语气:“眼看试剑大会在即,你们不去巩固剑招,反倒在此嚼舌根?若被师父知道,仔细你们的罚抄!还不快去练剑!”这话一出,师妹们顿时噤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连忙散开跑去庭院。丁胜雪看着她们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关上门时,指尖还残留着方才与你相触的暖意,满心都是那句“我来接你”。
次日天未亮,你便扛着桌凳出了锦绣会馆,没去西街,径直走向人声鼎沸的南城门。这里是外来客商的聚集地,骡车的“咯吱”声、货郎的吆喝声、牲畜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弥漫着尘土与汗水的味道。你在城门旁的墙根下支起摊子,这里既能看清进城的人,又不易引人注意——玄剑门的探子果然瞥了两眼,见你还是那副穷酸模样,便转头去盯更可疑的商队。
巳时三刻,一个穿灰布长衫的中年书生背着油纸伞走来,伞柄上刻着极小的“雨”字。他看着你笔下“剑”字的锋刃,沙哑着嗓子问:“先生的墨,比别处黑啊。”
你头也不抬,笔尖落下如刀:“心不白,墨自然黑。”他身体微顿,不着痕迹地抱了抱拳,转身融入人流——金风细雨楼的人到了。
随后,挑着满筐瓷器的货郎路过,筐沿系着半片枫叶,问了句“字画换瓷瓶吗”,你答“瓷脆,字硬”;一对挽着胳膊的年轻夫妻,妻子发间插着白色茉莉,丈夫问“求幅鸳鸯图”,你回“鸳鸯易散,猛虎难驯”——都是暗号,都是金风细雨楼的精锐。他们像水珠融入大海,瞬间消失在巴州的街巷里。
第三日上午,一阵沉重的骡车声传来,十几辆盖着油布的骡车进城,油布下隐约露着兵器的寒光。护卫们个个太阳穴高耸,腰间的刀柄磨得发亮,为首的管事穿青布褂,路过时与你对视一眼,极快地点了点头——新生居的行动队到了。
所有棋子就位。你站起身,将狼毫笔往地上一扔,笔杆在青石板上滚了两圈。你没再管那套陪伴多日的旧桌凳,它们完成了“书生”的伪装使命,从此再无用处。你转身走向城西,脚步沉稳,背影里的慵懒彻底褪去,只剩屠夫临刑前的冷厉。
西风客栈的幌子在风中摇曳,那是风暴的中心。“书生”的游戏,到此结束。
接下来,该清算血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