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下定决心（2/2）

凯莉再次开口“你担心的‘消失’，到底是什么？是怕他遇到危险，还是怕……你再也来不及，把你在没能说出口的话，告诉他？

她的每一个字都敲在RK最脆弱的神经上，将他试图用“寻找真相”、“防止消失”等理由来掩盖的真实动机，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RK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所有的质问和警惕，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支点

他僵在原地，第一次发现，自己那套赖以生存的、用“追寻”和“守护”来包装“在意”的逻辑，在这个女人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凯莉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了因她的话语而脸色微白、拳头紧握的RK

“所以，回答我，罗伯特·凯恩，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又准备逃避到什么时候？”

风声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凯莉的问题像一面冰冷清晰的镜子，竖在RK面前，逼迫他看见镜中那个被层层伪装包裹、却在此刻无所遁形的自己——罗伯特·凯恩

他所有的警惕、质问，关于“消失”的恐慌，在这面镜子前都显得苍白而徒劳

凯莉剥开了他所有用以自欺欺人的借口，将那个他一直不敢承认的、脆弱而真实的动机，血淋淋地暴露在龙族山谷凛冽的风中

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两个问题在他脑中轰鸣，与红龙之战那滴砸落尘埃的眼泪、死胡同里瑞琪坦荡的“庆幸”、以及自己那句仓皇的“我知道了”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洪流

RK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他张了张嘴，试图像往常一样，吐出尖锐的嘲讽或冰冷的否认，但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害怕什么？

他害怕承认那份在意会变成自己的软肋

害怕坦露真心后会得到不屑或怜悯的回应

害怕一旦靠近，那份光芒会灼伤他习惯了黑暗的眼睛

更害怕……如果拥有后再失去，那会比从未拥有过痛苦一万倍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寻找”和“宣告”已经足够大胆，足够偏执

可现在他才明白，那依然是一种安全距离下的呐喊

真正的靠近，真正的“表达”，意味着交出自己最脆弱的部分，意味着失去控制

而逃避……是的，他一直在逃避

用追逐代替靠近，用破坏性的闯入代替平和的相见，用沉默和逃离代替回答

凯莉的问题，把他逼到了悬崖边

他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背负着这份沉重的、无法言说的情感，在黑暗中独自煎熬，直到可能真的再次失去；还是……鼓起勇气，去抓住那朵他内心早已认定的“太阳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在凌迟他的神经

远处的瑞琦静静伫立，如同沉默的守护者，也如同这场对峙的见证人

最终，RK猛地闭上了眼睛，又倏然睁开。镜片后的眼神里，那些尖锐的防备和混乱的挣扎，如同潮水般退去，剩下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孤注一掷的平静

他没有回答凯莉的问题

而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越过了凯莉，越过了警惕的瑞琦，精准地、笔直地投向了了望台下方，那个一直注视着这个方向、眉宇间带着清晰担忧的蓝色身影——瑞琪

然后，在凯莉了然的注视下，在瑞琦略微放松的戒备中，RK迈开了脚步

不是走向凯莉寻求答案，也不是逃向更深的阴影

他朝着瑞琪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了过去

用行动，代替了所有言语的回答

他不想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