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仙规则不足，仙路受阻难再近（2/2）
其本质位格，绝对凌驾于此界绝大多数能量之上，完全够得上“先天本源”的范畴！
虽然他所拥有的仅仅是一口持续产生母气的“泉眼”，并非母气源头或海量储存，但其“质”的高度，无可置疑！
还有那株在鬼族轮回禁地九死一生夺取的轮回紫莲！
其蕴含的轮回本源之力与大道道韵，玄奥深邃，直指生死轮回的核心法则，其层次即便未达“仙灵”，也绝对是此界最顶级、最接近那个层次的天地奇珍！
或许……它们能起到作用？哪怕只是一丝引子？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立刻就被理智与深深的不舍压了下去。万物母气泉眼是他修炼《混沌道经》、滋养混沌道树、修复并提升青木灵戒品级的根本！失去它，等于自断道基，混沌之道的修炼将步履维艰。
轮回紫莲更是关乎未来炼制“轮回道丹”、领悟更深层轮回法则、甚至救治特定伤势的关键希望。交出它们，不仅仅是损失宝物，更是断送了自己和小白未来的道途。
况且，即便交出，这区区一口泉眼、一株紫莲所蕴含的本源之力，对于生命古树冲击人仙所需的、堪称“海量”的能量缺口而言，恐怕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杯水车薪而已，又能改变什么？徒然牺牲自己的未来，却无法扭转战局。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权衡利弊之际，或许是他心绪的剧烈波动引动了体内混沌气息的异常，或许是他青木灵戒与轮回紫莲的气息在如此近距离下，终究难以完全瞒过一位彻底苏醒的、生命层次极高的古老存在——
一道温和、浩瀚、带着纯粹探究意味而非强迫的强大意念，如同无形的春风，轻轻拂过楚云的身体，在他体内那株巍峨的混沌道树以及手指上的青木灵戒处，微微停留了一瞬。
“人族之子……”古树那宏大的意志之声，直接在他心神最私密处响起，平和而充满智慧，并无丝毫威逼，只有一丝淡淡的好奇与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源自本能的期待波动，“你的体内，以及那枚戒指之中……似乎蕴藏着与此界寻常能量截然不同的、层次极高的‘存在’……那是……”
楚云心中猛地一凛，知道在这等存在面前，隐瞒已无意义，反而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猜疑。他略一沉吟，压下所有杂念，以心神坦诚回应，语气恭敬而坦荡：
“回禀陛下，晚辈确有一些机缘。早年曾侥幸获得一口‘万物母气’所化的泉眼，置于随身空间温养。后来又在鬼族轮回之地，得了一株初生的‘轮回紫莲’。只是……两者分量都极为稀少，对于陛下突破所需，恐如沧海一粟，难当大任。”
“万物母气泉眼？！轮回紫莲？！”
即便是以古树那亘古沉凝的意志，在接收到这两个名词的瞬间，也明显产生了一阵强烈的、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的震动！那宏大的意识中，清晰地传递出一种罕见的、近乎失态的激动与难以置信！
“竟是此等夺天地造化之神物！难怪……难怪你身负混沌，气息如此特殊！”古树意志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量虽稀少，但其‘本源层次’至高！它们本身或许不足以填补能量空缺，但绝对足以作为最完美的‘钥匙’或‘引子’！或可凭借其至高本质，引动冥冥中一丝真正的仙道规则产生共鸣、关注，从而撬开那道屏障，打开一丝缺口！快！能否取出一丝气息，让吾感应参详？”
感受到古树意志中那绝非作伪的激动与急切，以及其中蕴含的一线转机，楚云不再犹豫。他心念一动，神识沉入青木灵戒核心。
他没有直接动用泉眼本体或紫莲，而是以极度精微的控制力，小心翼翼地、近乎吝啬地从万物母气泉眼边缘，剥离出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微千倍、几乎微不可查的、呈现混沌色泽的本源气丝；同时，从轮回紫莲那含苞待放的花瓣上，引动一缕淡到极致的、流转着生灭轮回意境的紫色氤氲道韵。
这两缕微弱到极致的气息，被他谨慎地包裹在自身混沌灵力之中，透过与阵法枢纽的连接，如同传递最珍贵的火种，缓缓输送向生命古树那光芒明灭的核心区域。
当那一丝混沌色的万物母气本源，与那一缕紫色的轮回莲韵，终于接触到古树核心那停滞的、代表着人仙壁垒的能量漩涡边缘时——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却仿佛直抵灵魂本源、令整个新生疆域所有生灵都心神一清的奇异颤鸣！
生命古树那庞大的躯干，再次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有节奏的震颤！这一次，不再是苏醒时的爆发，也不是排斥时的震动，而是一种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终于触碰到第一滴天降甘霖时，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抑制的欢欣与渴望！
那坚不可摧、停滞许久的突破壁垒，那仿佛亘古不变的“一线天堑”，在这两缕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气息刺激下，竟然……真的产生了极其细微的、但确凿无疑的松动！
一丝比发丝还要细微千万倍的、仿佛连接着更高维度空间的“缝隙”，隐约浮现！
虽然距离真正突破依旧遥远得如同星辰之间的距离，但这无疑是黑暗绝望中，骤然亮起的第一道、真实不虚的曙光！
“有效！果然有效！”古树意志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喜与希望，那宏大的意念甚至因此而微微波动，“虽然远远不足以支撑突破，但这证明了方向正确！此等至高本源，确能引动仙道规则感应！只要……只要能有更多同层次、或接近此层次的本源之力作为‘薪柴’与‘引信’，哪怕只多一分，打开缺口的希望便大一分，甚至可能引动真正的仙灵之气自发汇聚！”
更多同层次的本源之力？
楚云的心猛地一沉。这几乎是重复了之前的绝命题。他去哪里找更多的万物母气或轮回紫莲？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从那因一丝母气和莲韵而微微波动、显露出一线生机的古树核心移开，扫过殿内那些因这微妙变化而重新燃起一丝期盼、却又因“更多本源”的要求而再度陷入茫然的灵族高层，最终，穿透了剧烈波动的七彩结界光幕，投向了城外。
那里，五位魔尊依旧在疯狂攻击，魔焰滔天，遮蔽日月。
但这一次，楚云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他们狰狞的外表或狂暴的攻击上。他的混沌道瞳，在这一刻于他意念驱使下，悄无声息地运转到极致，左瞳洞察神光穿透表象，右瞳推演之力疯狂计算。
他看到的不再仅仅是毁灭的魔气，而是那魔气中蕴含的、被强行掠夺、扭曲、炼化的……
此界天地灵气、万物生机、乃至无数生灵血肉魂魄被强制湮灭后残留的、驳杂却总量无比恐怖的本源碎片！
尤其是那五位魔尊！他们身为至尊，其魔躯与魔魂本身就是由海量精纯能量与掠夺来的各种本源淬炼而成！他们每一次攻击，都在挥霍着这些力量！
一个更加大胆、更加疯狂、甚至堪称逆天而行的念头，如同野火燎原，在他心中不可抑制地滋生、蔓延，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思维！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冰冷如寒渊，死死锁定了城外那五道如同毁灭化身般的身影，以及他们身后，那由亿万魔族大军汇聚而成的、无边无际的、翻滚涌动的……魔气与驳杂本源的海洋！
一个清晰而冷酷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既然没有现成的“薪柴”，那么……为何不能，以魔为薪，炼魔成道？！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因为看到了那条隐藏在绝境之下的、布满荆棘却可能通往光明的……血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