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工球的祖宗（2/2）

赵老六指着地面上的划痕说道，“这里有拖拽的痕迹。而且，你看那只靴子。”

我们顺着他的手电光看去，靴子不是空的，一截惨白的断骨连着些许皮肉，从破口处狰狞地戳了出来。断口参差不齐，布满了啃噬的痕迹。

一股寒意从我的尾巴骨升起。这说明，当时有个人在这里被什么东西咬断了脚，然后给拖进了其中一条岔路。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这么多岔路，走哪条？

这些管道错综复杂，跟迷宫一样。一旦走错，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那支队伍既然已经探索过这里，为了不迷路，他们一定会留下某种记号。

我们开始分头在几个岔路口仔细寻找。这些管道内壁光滑如玉，很难留下刻痕。就在大家快要绝望的时候，水生忽然“咦”了一声。他正蹲在最左边那条岔路口的洞壁前，用手指轻轻地在石壁上摩挲着。我们赶紧围过去，只见他指着的那块石壁上，有一片区域的颜色，比周围要稍微浅淡那么一点点。

“这是……”我凑近了看，闻到了一股微弱的刺鼻气息。

“是强酸。”水生言简意赅地说道，“有人用酸在这里做了记号。”

我顿时恍然大悟。没错，在这么坚硬的玉化石壁上，只有用强腐蚀性的液体才能留下痕迹。

这个发现让我们精神大振。我们顺着这条留有记号的岔路继续往下爬。这个过程漫长而枯燥，每一秒都是煎熬。幽闭、黑暗、缺氧，不断地消耗着我们的体力和意志。有好几次，我都产生了幻觉，仿佛看到光滑的管壁上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就在我快要麻木的时候，前面探路的水生再一次停了下来。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前面……没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前爬去。只见我们所在的这条管道，到了这里赫然变成了一个断头路。前方是一堵厚实的玉化石壁，彻底堵死了我们的去路。

“操！怎么会是死路？”耗子破口大骂，“那帮孙子留的记号是耍咱们玩呢？”

“记号断了。”老史沉声说，“要么是他们在这里放弃了，要么是……我们跟丢了。”

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绝望。

“退回去，回上一个岔路口重新找。”黄海当机立断。这是唯一的办法。

当我们好不容易爬回到上一个岔路口时，所有人都累得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八嘎！ここまで来て袋小路だと？”（混蛋！来到这里居然是死路？）林念郎手下那个精悍的男人，低声用日语骂了一句，本来没啥，咱也听不懂，可好死不死的，这孙子说话时看了耗子一眼。

咱别的听不懂，可特么那声“八嘎”咱明白啊！

“小鬼子你bb啥呢？”耗子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这话以为小鬼子骂他，噌地就窜了起来，抄起了工兵铲，“找茬是吧？”

那男人缓缓站起身，没说话，但握着战术匕首的手已经绷紧了青筋，他旁边的同伴也立刻进入了戒备姿态。

“やめろ。”（住手。）林念郎冰冷的声音响起。那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陈教授，管好你的人。”林念郎转向我，语气漠然，“我的人只是抱怨了一声。”

我把耗子按了回去，黄海也打着圆场：“都少说两句，有力气留着找路。”我走到刚才发现标记的那个洞口，再次仔细地检查起来。那片被酸腐蚀的痕迹确实在这里，不会有错。可为什么会通向一条死路？

我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地用手电往洞口上方照了照。就这么无意的一眼，发现在洞顶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也有一小片颜色稍浅的斑点。

“上面！”我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手电都向上射去。我们这才发现，在这个岔路口，竟然是上下垂直分布着两条管道！我们刚才只注意了左右，完全忽略了头顶上还藏着一个洞口。而那个真正的标记，就在上面那条管道的入口处。

“我操……”耗子仰着头，目瞪口呆，“这他娘的。”

找到了正确的路，我们总算松了口气。上面那条管道更加难爬，几乎是垂直向上的。我们只能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死死贴着管壁，一点一点往上挪。爬了大概十几米高，前方的坡度开始变缓，最后，我们终于从一个狭窄的洞口钻了出来。

一股相对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虽然同样带着矿物的味道，但比刚才在管道里憋着要强太多了。我们贪婪地呼吸着，感觉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窟。这个洞窟并非完全黑暗，头顶的岩壁上，生长着一些发出幽幽蓝光的苔藓，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神话里的天宫。

但我们谁也顾不上去欣赏这奇景。因为我们的手电光，已经照亮了洞窟中央的景象。

那是一幅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画面。

在洞窟的中央，几十根粗壮的、如同巨蟒般的树根盘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根瘤。而就在那根瘤之上，密密麻麻地挂着一个个灰白色的、一人多高的茧。

这些茧的形状酷似人形，表面布满了干涸的褶皱，它们静静地悬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操……”耗子哆哆嗦嗦地抓着我的胳膊，牙齿都在打颤，“老陈……这……这是……”

我的心也沉到了底。

没错，这东西我们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