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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前线大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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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山脚下,大胤军营。

时值深秋,北地的风已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营中旌旗猎猎作响。中军大帐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肃杀之气。

萧景琰站在沙盘前,已近两个时辰未动。

他穿着明光铠,外罩玄色大氅,连日征战让他眼下有了淡淡青影,但那双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锐利明亮——那是被战火淬炼过的光,褪去了东宫时期的温润隐忍,多了帝王应有的果决与威严。

沙盘上山川地貌纤毫毕现,代表敌我双方的旗帜密密麻麻插满各处。代王叛军据守房山主峰,凭险而守;朝廷大军则分三路合围,已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陛下。”赵怀安掀帘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斥候回报,叛军今夜又尝试从东侧断崖突围,被我们的人打回去了。他们粮草最多还能撑三日。”

景琰点点头,目光仍盯着沙盘:“伤亡如何?”

“我军轻伤十七人,无人阵亡。”赵怀安语气中带着钦佩,“多亏陛下料敌先机,提前在断崖布防。”

“不是朕料事如神。”景琰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是林夙。”

赵怀安一怔。

景琰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信纸已有些磨损,显然被反复看过多次:“出征前夜,他交给朕的。里面详细分析了房山地形,指出代王若被困,最可能从三处突围:北谷、西隘口,还有东侧断崖——他说断崖看似绝路,但崖壁有天然裂缝可攀,代王军中不乏江湖死士,必会铤而走险。”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他还说……断崖之下五十丈处,有片松林,可在林中设伏,用绊马索和弓弩,不必近战,以减少伤亡。”

赵怀安肃然:“林公公远在京城,竟能将此地形势算得如此精准。”

“他向来如此。”景琰将信小心折好,收回怀中,指尖在那熟悉的字迹上摩挲片刻,“这十年来,朕走的每一步,都有他提前铺好的路。”

帐内一时寂静,只有炭火噼啪作响。

赵怀安看着皇帝——这个他从小守护到大的太子,如今已成为真正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可不知为何,他觉得陛下身上少了些什么。是从前那种偶尔流露的、只在小林子面前才会有的放松笑意?还是那种深夜批阅奏折时,会自然地问一句“阿夙,你觉得如何”的依赖?

“陛下,”赵怀安犹豫了一下,“京城那边……可有消息?”

景琰眼神暗了暗:“三日前收到过密报,说林夙以铁血手段镇压了几个煽动谣言的官员,暂时稳住了局势。但……”他走到帐边,望向南方,“朝野上下,如今怕是将他骂作‘权阉’‘酷吏’了。”

“林公公是为了大局。”赵怀安沉声道。

“朕知道。”景琰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朕比谁都清楚,他是在替朕担骂名,沾鲜血。可有时候,朕宁愿他不要这么……懂事。”

这句话里藏着太多赵怀安听不懂的复杂情绪。他低下头:“林公公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

“忠心……”景琰重复这两个字,忽然笑了,笑容里满是苦涩,“怀安,你说,如果有一天,朕不再是皇帝,他还会如此待朕吗?”

赵怀安愕然抬头。

景琰却已转过身,恢复了帝王的冷静:“传令下去,明日寅时造饭,卯时三路齐攻。朕要亲自率中军,从正面突破。”

“陛下!”赵怀安急道,“正面叛军防守最严,陛下万金之躯——”

“正因防守最严,才要朕亲自去。”景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代王不是散播谣言,说朕宠信宦官、昏聩无能吗?那朕就让他看看,他这个‘昏君’,是怎么在战场上将他碾碎的。”

他走到兵器架前,取下自己的佩剑——“龙渊”。剑身出鞘半寸,寒光映亮了他的眉眼。

“这一战,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要让天下人都看到,大胤的皇帝,不是躲在深宫、依靠宦官的无能之辈。”景琰一字一顿,“这是朕,欠他的清白。”

赵怀安明白了。

陛下是要用这场胜利,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为林夙正名。

他单膝跪地:“末将誓死追随陛下!”

寅时刚过,军营便活了过来。

灶火升起,炊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袅袅飘散。士兵们沉默地吃着战饭,检查兵器甲胄,将护心镜擦得锃亮。没有人说话,只有金属摩擦的细响和偶尔的马嘶声。

这是一种大战前的寂静,压抑,却充满力量。

景琰也起了。他拒绝了侍卫的伺候,自己穿上铠甲。冰冷的铁片贴在身上,沉甸甸的,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踏实——这是实实在在的重量,比那身绣着金龙的龙袍真实得多。

“陛下,”亲卫队长进来禀报,“各军已准备就绪。”

景琰点点头,系好大氅系带,走出大帐。

天色将明未明,东方天际泛着鱼肚白,军营中火把仍未熄灭,橘黄的光映照着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见他出来,将士们纷纷跪地行礼,甲胄碰撞声哗啦一片。

景琰走到点将台上,目光扫过黑压压的军阵。

五万大军,肃然而立。旌旗在晨风中招展,枪戟如林,反射着冰冷的寒光。这是大胤最精锐的部队,也是他如今最大的倚仗。

“将士们。”景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今日这一战,意味着什么,你们都很清楚。”

他顿了顿:“赢了,叛乱平定,你们可以回家,见到父母妻儿,继续过太平日子。输了——”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叛军就会攻入京城,你们的家人、你们守护的一切,都会化为焦土!”

军阵中,有人握紧了手中兵器。

“有人告诉朕,说这一仗很难打。代王据守险要,兵精粮足,而我们劳师远征,补给线长,不宜强攻。”景琰的声音在晨风中回荡,“但朕告诉你们——这一仗,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

他抽出龙渊剑,剑指房山主峰:“因为在我们身后,是京城百万百姓!是你们的父母妻儿!是大胤三百年江山社稷!我们没有退路,也不能有退路!”

“代王起兵时,说朕昏聩,说朕宠信宦官,说朕不配为君。”景琰的眼中燃起火焰,“那今天,朕就站在这里,站在你们面前,用这把剑告诉天下人——大胤的皇帝,不是躲在深宫听人摆布的傀儡!大胤的将士,也不是贪生怕死的懦夫!”

他高举长剑:“这一战,朕与你们同进同退!朕的剑锋所指,就是你们冲锋的方向!朕的龙旗所在,就是大胤的国威所在!”

“杀!”赵怀安第一个振臂高呼。

“杀!杀!杀!”五万人的怒吼震天动地,声浪冲散了晨雾,惊起山中飞鸟。

景琰翻身上马。那匹名为“追风”的御马感受到主人的战意,昂首长嘶,前蹄扬起。

“出征!”

号角长鸣,战鼓擂响。

大军如黑色的洪流,向房山主峰涌去。

卯时三刻,战斗打响。

最先接敌的是左路军,由老将秦岳指挥。他们从西隘口发起佯攻,吸引叛军主力注意力。叛军果然中计,将大部分兵力调往西线,双方在狭窄的山道上展开血腥拉锯。

与此同时,右路军悄悄绕到北谷。这里地势险峻,守军相对薄弱。赵怀安亲自率领一千精兵,用绳索攀上悬崖,从背后突袭守军。短兵相接的厮杀在晨雾中展开,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喊杀声混成一片。

而中军,在景琰的率领下,正面强攻主峰。

这是最难啃的骨头。叛军在主峰修建了坚固的工事,滚木礌石、弓箭手层层布防,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盾阵!前进!”景琰冷静下令。

最前排的重步兵举起一人高的巨盾,组成密不透风的盾墙,缓缓向山道推进。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钉在盾面上笃笃作响,偶尔有箭从缝隙钻入,便有士兵闷哼倒地,但立刻有人补上位置,盾阵继续向前。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放滚木!”叛军将领嘶吼。

粗大的圆木从山顶滚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盾阵。景琰眼神一凛:“散!”

训练有素的士兵瞬间向两侧散开,滚木从中间的空隙呼啸而过,落入后方山涧。但这一散,盾阵出现了缺口。

“就是现在!”景琰一夹马腹,追风如离弦之箭冲出,“跟朕冲!”

“陛下!”亲卫们大惊,连忙跟上。

景琰一马当先,手中龙渊剑化作一道银光,直刺叛军防线。他从小习武,虽不如赵怀安那般骁勇,但剑法精湛,此刻在战场上施展开来,竟无人能近身三尺。

“是皇帝!杀了他!”叛军将领认出那身明光铠,眼中闪过狂热。

数十名叛军围了上来。景琰面不改色,剑光如游龙,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入甲胄缝隙,带起一蓬蓬鲜血。追风也极为神骏,前蹄踏翻一人,侧身撞开另一人,为主人扫清障碍。

但叛军实在太多。景琰毕竟不是万人敌,渐渐感到压力。一支冷箭从侧面射来,他挥剑格开,却被另一人趁机砍向马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赵怀安!

他不知何时已突破北谷防线,带人从侧面杀到。长枪如龙,一枪挑飞那名叛军,随即横扫一片,清出丈许空地。

“陛下,末将来迟!”

景琰大笑:“不迟!来得正好!”

两人背靠背而立,一个使剑,一个用枪,竟配合得天衣无缝。周围的亲卫和将士见状,士气大振,呐喊着冲杀上来。

防线,开始松动。

日上三竿时,战局已趋于明朗。

左路军在秦岳的指挥下,硬生生在西隘口撕开一道口子,与中军会合。右路军也彻底控制北谷,切断了叛军后路。三路大军合围,将叛军残部压缩在主峰最后一块阵地。

代王萧景宏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脸色铁青。

他今年三十有五,长相与景琰有三分相似,但眉眼更加凌厉阴鸷。此刻看着山下节节败退的军队,他握栏杆的手青筋暴起。

“王爷,撤吧!”谋士孙先生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从东侧断崖走,那里朝廷军防守薄弱——”

“撤?”代王冷笑,“撤到哪里去?天下之大,还有我萧景宏的容身之处吗?”

“可眼下……”

“闭嘴!”代王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本王筹备十年,散尽家财,联络各方势力,就等这一日!现在你让我撤?那我这十年算什么?笑话吗?”

孙先生低下头,不敢再言。

代王望向山下。那里,明黄色的龙旗在风中招展,旗下那个穿着明光铠的身影,正指挥若定,从容不迫。

他的好皇兄,萧景琰。

从小到大,这个人就压在他头上。嫡长子,太子,储君——凭什么?就因为他娘是皇后?可皇后早就死了,外戚也垮了,他萧景琰除了一个嫡长子的名分,还有什么?

可就是这该死的名分,让他坐了二十年太子之位,如今又成了皇帝。

而自己呢?母妃是贵妃,舅舅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论才干、论魄力,哪点不如他萧景琰?可就因为晚生了两年,就因为是庶出,就只能跪在他脚下,口称“陛下”,山呼万岁?

不甘心。

他死也不甘心。

“孙先生。”代王忽然平静下来,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冷静,“你说,我这位皇兄,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孙先生一愣:“这……臣不知。”

“是重情。”代王笑了,笑容狰狞,“尤其是对那个阉人,林夙。”

他走到桌案前,铺开一张纸,提笔疾书:“去,把这份东西抄写百份,用箭射到山下朝廷军中去。记住,要让他们每个人都看到。”

孙先生接过一看,脸色骤变:“王爷,这……这内容……”

“照做。”代王的眼神冰冷,“就算我输了,也要在他心里埋一根刺。一根永远拔不出来、一想就疼的刺。”

孙先生颤抖着手,躬身退下。

半个时辰后,数百支绑着书信的箭矢从山顶射下,如雨点般落入朝廷军营。

起初士兵们还以为是战书,捡起来一看,却都愣住了。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

“尔等效忠之君,宠信阉宦林夙,此人为罪臣林谦之后。当年林谦通敌叛国,铁证如山,先帝诛其九族。今其子隐姓埋名入宫,蛊惑君上,意图颠覆大胤,为父报仇。尔等为虎作伥,他日必遭反噬!”

落款是:知情人。

这封信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林夙的身世,在朝中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当年林谦一案震动朝野,满门抄斩,只逃了一个幼子,据说被没入宫中为奴。但这些年林夙得势,无人敢提此事,年轻一代的官员士兵更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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