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他喂我喝药时,舌尖尝到了杀意(1/2)
那只手停在了半空。
距离那半枚青玉药匙不过毫厘,林清瑶的指尖却像是触碰到了一层看不见的电网,一阵酥麻感瞬间顺着指骨窜向心脏。
还没等她下手,沈渊那紧闭的双眼睫毛忽地一颤。
“想偷?”
他没睁眼,声音沙哑得像是含着两把砂砾,那只原本垂在床边的手猛地反扣,精准地攥住了林清瑶的手腕。
力道之大,简直要把她的腕骨捏成粉末。
林清瑶心脏漏跳半拍,面上却稳如老狗,顺势把那一缕金光掐灭在指缝里,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替他掖了掖被角。
“陛下想多了,臣女是有职业操守的。”她面不改色地胡扯,“刚才看您睡姿清奇,怕您压着这宝贝药匙咯着龙体,想帮您收起来罢了。”
沈渊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里此时全是红血丝,却清醒得吓人。
他盯着林清瑶看了三秒,嘴角扯出一个不知是嘲讽还是不屑的弧度,手一松,将那半枚药匙重新塞回袖口。
“滚回去睡觉。”
这一局,没得逞。
......
翌日,正午。
朔日午时的阳光毒辣得像是在下火,可偏殿里的温度却冷得像停尸房。
林清瑶蜷缩在靠窗的紫檀木榻上,整个人抖得像是在过电。
不是那种皮肉伤的疼,而是像有一万只细小的白蚁钻进了骨髓里,正拿着微型的餐具在她的骨头上开宴会。
每一口啃噬,都顺着神经末梢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这就是“万虫噬心”。
作为蛊母的新宿主,这是她必须缴纳的“房租”。
“咔嚓。”
林清瑶死死咬着后槽牙,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肉里。
几滴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滴落在青砖地面上。
并没有溅开。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几滴血像是落进了高温油锅,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瞬间被地砖缝隙吞噬。
紧接着,榻下的地面竟然开始有了动静。
“嗡……”
一种低频的震动顺着榻脚传导上来。
林清瑶甚至能感觉到,地砖之下那条象征着国运的龙脉,正在发出一种类似于野兽求偶般的呜咽声。
那是龙脉在兴奋。
它感应到了她体内躁动的蛊母,正在隔着厚厚的地砖,企图与这只吞噬了半数帝王气运的毒虫“共鸣”。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龙脉暴走,别说这偏殿,整个太医院都得被掀上天。
“该死……”
林清瑶浑身冷汗如瀑,她费力地用舌尖顶开左侧那颗特制的臼齿。
“嘎崩。”
藏在牙冠里的一颗蜡封药丸被咬碎。
一股极寒的凉意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带着薄荷与陈年积雪的味道,顺着喉管一路向下,强行要把那即将沸腾的五脏六腑给冻住。
冰魄丸。
这是药宗用来给走火入魔的弟子强行降温的虎狼之药,吃一颗折寿三年。
但现在顾不上了。
就在她刚刚要把喉咙里那股翻涌上来的腥甜强行咽下去的时候——
“吱呀。”
厚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光线瞬间涌入,逆光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沈渊手里端着一只黑漆描金的托盘,并没有穿龙袍,只着一身单薄的玄色寝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那还在渗血的绷带。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靴底踩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清瑶紧绷的神经上。
“看来林医官这‘觉’睡得不太安稳。”
沈渊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蜷成一只虾米的林清瑶。
他把托盘往小几上重重一顿。
碗里的药汁黑得像墨汁,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和焦糊味。
最诡异的是,在那漆黑的药液底下,沉着三片指甲盖大小、泛着暗金色幽光的鳞片。
那是真龙逆鳞。
“起来。”沈渊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林清瑶费力地撑起上半身,冷汗顺着下巴尖往下滴:“陛下这是……赐毒酒?”
“毒酒?”
沈渊冷笑一声,端起那只药碗,用瓷勺搅了搅,那三片龙鳞在碗壁上撞击出清脆的声响,“这是朕刚让人从内库取的百年龙髓,配上这三片从朕当年褪下的鳞甲,熬了三个时辰的‘续脉汤’。这东西,一条狗喝了都能立地飞升。”
他忽然俯下身,那张惨白却依旧俊美得带有攻击性的脸逼近林清瑶。
“但对你体内的蛊母来说,这就是最烈的春药。”
林清瑶瞳孔骤缩。
这疯子!
这时候喂这种大补之物,是嫌她死得不够快,想让蛊母直接破体而出吗?
“不喝?”
沈渊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舀起一勺黑漆漆的药汁,递到她嘴边,“你若是吐出来……朕现在就亲手剖开你的心口,把那虫子抓出来。”
他的语气很轻柔,甚至带着几分情人间呢喃的缱绻,但眼神却像是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肉。
林清瑶盯着那勺药。
喝,可能会爆体;不喝,现在就得被剖心。
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赌一把。
“谢主隆恩。”
林清瑶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张嘴,一口含住了那只瓷勺。
“咕咚。”
药液入喉。
那根本不是药,那就是滚烫的岩浆!
灼热的暖流瞬间冲进胃里,然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奔她受损的左臂经脉而去。
所过之处,原本断裂的经脉像是枯木逢春,疯狂地生长、愈合,但那种愈合的速度太快,带来的痛苦比断裂时更甚百倍。
“唔——!”
林清瑶死死抓着床沿,手背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沈渊没停。
一勺接一勺,动作机械而冷酷,直到那一碗堪比核废料的药汁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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