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剑与枪的对话（下）（2/2）

偶尔一次硬碰硬的全力对撼，

爆开的冲击波就会将大片岩石掀起、粉碎，抛向下方的大海。

断崖的边缘，在一次剧烈的碰撞后，轰然垮塌了足足五六米宽的一角！

数十吨重的岩石坠入海中，激起滔天巨浪。

但战斗中的两人，对此毫不在意。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对手。

香克斯的见闻色，已经催发到了当前状态的极致。

未来数秒内的画面碎片，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看”到云影下一枪会刺向自己的左肩。

“看”到自己格挡后，云影会变招横扫下盘。

“看”到自己跃起躲避时，云影的枪尖会如影随形上挑……

预判！预判！再预判！

但让他心惊的是，云影的应对，也在随着他的预判而不断调整。

仿佛对方能感知到他的“预判”本身，然后做出反制。

这是见闻色之间的无形博弈。

云影的“百倍反馈系统”，在这种高强度的对抗中，发挥出了恐怖的效能。

香克斯的每一个微小的习惯，每一次呼吸的节奏，每一次霸气调动的征兆……

都被系统以百倍速度分析、总结，然后感悟反馈给云影。

云影的枪路、枪意和实力，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测。

往往在香克斯以为预判成功时，

枪尖就会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攻向另一个完全预料之外的破绽。

这让香克斯不得不分出更多心神，去应对那些“意外”。

两人的战斗，陷入了某种僵持。

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双方都清楚，这远未到极限。

无论是香克斯，还是云影，都还有底牌未出。

这不是生死搏杀，只是切磋。

终于，在又一次激烈的对攻后，两人同时后撤，拉开十米距离。

香克斯手中的格里芬，刀尖斜指地面。

他微微喘息，额角有汗珠滑落，但眼神明亮如星辰。

云影持枪而立，呼吸也略微急促，霸铠的光芒微微闪烁。

两人身上都沾满了岩石粉尘，衣服也有多处破损。

但气势，却比开战前更加凝练，更加高昂。

“最后一招？”

香克斯笑着提议。

“好。”

云影点头。

香克斯深吸一口气。

他双手握紧格里芬的刀柄，缓缓蓄力……

这一次，没有狂暴的气势爆发。

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宁静”，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格里芬的刀锋之上，暗红色的霸气如同拥有了生命，缓缓流淌、旋转。

那不是单纯的“破坏”意志。

云影从那股霸气中，感受到了复杂而磅礴的意念——

有守护同伴的坚定。

有开拓道路的决心。

有背负过去的沉重。

也有展望未来的豪情。

这是香克斯的“道”。

守护与开拓，看似矛盾，却在他身上完美统一。

“这一刀，叫‘分海’。”

香克斯的声音很轻，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然后，刀锋已出。

不是劈，不是斩。

更像是……“划开”。

一道暗红色的、凝练到极致的细线，从刀锋延伸而出。

它不快，甚至有些缓慢。

但它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定义”了。

前方是过去，后方是未来。

此线为界，分隔两段。

云影凝视着那道缓缓而来的“线”。

他没有使用更具穿透性的“破虚”。

也没有选择大范围爆发的“龙咆”。

而是将长枪平举于胸前。

枪身之上，霸铠的流光如同百川归海，向着枪尖疯狂汇聚。

不是凝聚一点，而是形成了一道旋转的、如同微型星河般的暗红色漩涡。

漩涡中心，一点极致的寒芒，如同星辰核心，熠熠生辉。

这一枪，没有名字。

只是他将此刻所有感悟——

与香克斯交锋的收获，对霸王色缠绕的新理解，对战斗本质的思考

——全部融汇其中的，自然而然的一击。

枪出。

漩涡旋转着，迎上了那道分隔空间的“线”。

接触的瞬间。

没有爆炸。

没有巨响。

只有一道低沉到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绵长的嗡鸣。

暗红色的细线，与旋转的星河漩涡，在空中无声地对抗、消磨、交融。

线，试图分割漩涡。

漩涡，试图吞噬细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崖下观战的众人，连呼吸都忘记了。

数秒后。

嗡鸣声渐渐停歇。

细线与漩涡，同时消散于无形。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崖顶中央，那道深达数米、光滑如镜的笔直沟壑，证明了刚才那一击的恐怖。

香克斯缓缓收刀入鞘。

云影也将长枪垂下。

两人相视而立。

片刻后，香克斯率先笑了起来。

那笑容很畅快，很真诚。

“过瘾！”

云影也微微勾起嘴角。

“确实。”

无需多言。

这一场点到为止的巅峰对决，已经让彼此明白了对方的器量、实力与道路。

香克斯看到了一个拥有无限潜力、意志坚定、足以搅动新时代风云的“同行者”。

云影看到了一个气度恢弘、实力深不可测、胸怀格局远超寻常海贼的“四皇”。

这就够了。

崖顶上，海风重新开始呼啸。

阳光透过重新聚拢的云层缝隙，洒在两人身上。

剑与枪的对话，至此，暂告一段落。

但某些东西，已经在交锋中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