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日常 12（1/2）
杨灵能下床行走的第三天，露莎米奈提议举办一次小型的家庭聚餐，庆祝他和莫恩博士的康复。
地点就设在以太乐园顶层的私人餐厅，那里有着环绕式的落地窗，可以将阿罗拉的星空和海景尽收眼底。
“就是家人简单吃个饭。”露莎米奈在通讯里温和地说
“莫恩很想正式感谢你，莉莉艾和格拉吉欧也会在。放松些，不需要任何礼节。”
话虽如此，当杨灵在莉莉艾的陪同下踏入餐厅时，还是感到了一丝罕见的紧张。
这种紧张与面对传说宝可梦或究极异兽时截然不同——那是对未知危险的警觉，而此刻，是一种微妙的、带着愧疚的尴尬。
毕竟，他可是把人家的宝贝女儿“拱”了四年。
餐厅里，莫恩博士已经坐在主位旁。他今天穿了一身稍显宽大的浅灰色西装——明显是多年前的旧款式，但熨烫得笔挺。
虚吾伊德悬浮在他身侧的专用座位上，珍珠光泽在柔和的灯光下流转。
格拉吉欧站在窗边，正与母亲低声交谈着什么，看到杨灵进来，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杨灵冠军，欢迎。”莫恩博士站起身，虽然动作还有些迟缓，但仪态已经恢复了学者的儒雅。
“博士，您叫我杨灵就好。”杨灵走上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很高兴看到您恢复得这么好。”
两只手握在一起。莫恩博士的手瘦削但温暖，杨灵能感觉到那双手的主人正在仔细打量自己——不是敌意，而是一种复杂的审视:感激、好奇、些许不舍，还有一种岳父看女婿特有的挑剔。
“请坐。”莫恩博士示意杨灵坐在自己对面，那个位置恰好能让两人面对面，“莉莉艾，你坐杨灵旁边吧。”
这个安排让莉莉艾的脸颊微红，但她顺从地坐下了，手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杨灵的手背，像是安抚。
晚餐开始得很顺利。露莎米奈准备了阿罗拉风味的盛宴:
马拉萨达烤肉、新鲜的海鲜拼盘、热带水果沙拉，还有以太乐园温室特产的蔬菜。
虚吾伊德面前放着一小碟特制的能量结晶，它用触手优雅地小口“品尝”着。
起初的话题很安全:杨灵的恢复情况，莫恩博士的复健进展，以太基金会近期的研究计划。
格拉吉欧分享了国际警察在阿罗拉海域加强巡逻的情况，露莎米奈则提到库库伊博士打算举办一场小型的庆祝派对。
但随着餐程过半，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莉莉艾说，你们在一起四年了。”莫恩博士忽然开口，语气平静，但手中的叉子微微顿了一下。
杨灵感到莉莉艾的手在桌下轻轻捏了捏自己。他放下手中的水杯，迎上莫恩博士的目光:
“是的，博士。”
“那时莉莉艾才十六岁。”莫恩博士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父亲——”莉莉艾想要说什么，但莫恩抬手示意她稍等。
“我无意干涉你们的感情。”莫恩博士看向杨灵，眼神复杂，“事实上，我非常感激你。你救了莉莉艾很多次，救了我，救了阿罗拉。
你是个英雄，是个值得尊敬的训练家和冠军。”他顿了顿
“但作为一个父亲，一个错过了女儿整个青春期的父亲……请原谅我的直接。”
杨灵坐直身体:“您请说，博士。”
“你爱她吗？”莫恩博士问得直白，“不是年轻冲动的喜欢，是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共度一生的爱。”
“父亲！”莉莉艾这次真的脸红了。
“爱。”杨灵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他转向莉莉艾，眼神温柔而坚定
“我爱莉莉艾，从我意识到这份感情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动摇过。我尊重她的梦想，支持她的事业，保护她的安全，也……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他重新看向莫恩博士:“我知道作为冠军，我的生活充满不确定和危险。但我也在努力创造一个稳定的未来，一个能让莉莉艾幸福、安心的未来。”
餐厅里安静了几秒。露莎米奈微笑着看着这一幕，格拉吉欧则挑了挑眉，似乎对杨灵的回答还算满意。
虚吾伊德轻轻碰了碰莫恩博士的手臂，珍珠光泽温柔闪烁，像是在劝说什么。
莫恩博士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既有释然，也有不舍:
“我不是在质疑你的感情，杨灵。我只是……”他看向莉莉艾，眼中涌起泪光，“我只是很遗憾，错过了她长大的这些年。
在我记忆里，她还是个七岁的小女孩，会抱着我的腿要听宝可梦故事，会因为我晚回家而生气。
而现在，她已经是个成熟优秀的女性，有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
他擦了擦眼角，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作为一个父亲，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我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完全需要我的保护了。”
莉莉艾的眼圈也红了:“父亲，我永远都需要您。”
“我知道，宝贝。”莫恩博士微笑，“但需要的性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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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看向杨灵，这次，眼神里的审视变成了接纳
“好好待她，杨灵。如果让她伤心，就算你是冠军，我也会找你算账的。”
这句话带着玩笑的语气，但其中的认真谁都听得出来。
“我向您保证，博士。”杨灵郑重地说，“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她、珍惜她。”
“好了好了，严肃话题到此为止。”露莎米奈适时地举起酒杯，“让我们为重逢，为康复，为家人的团聚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了杯子。虚吾伊德用触手卷起一小块能量结晶，象征性地“碰杯”。
尴尬的气氛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家人间的温馨。
莫恩博士开始询问杨灵在异空间的具体经历，对那里的空间结构表现出浓厚的研究兴趣。
杨灵详细描述了那些扭曲的几何体、能量沉淀物的分布规律，以及碎片生物的特性。
“那些金色晶体，”莫恩博士若有所思，
“我带回来的样本显示，它们蕴含的能量频率与虚吾伊德的珍珠光泽有某种共鸣。
我怀疑那是一种高度有序的空间能量结晶，可能对稳定究极之洞有帮助。”
“我和莉莉艾也这样想。”杨灵点头，“等我们状态都更好一些，可以一起研究。”
晚餐在愉快的学术讨论中接近尾声。当甜品——阿罗拉特色的椰奶布丁——被端上来时，格拉吉欧忽然开口:
“对了，母亲说库库伊博士的庆祝派对定在下周末。到时各岛屿的岛屿之王和队长们都会来，可能会有点吵闹。”
“那是好事。”露莎米奈笑道，“阿罗拉已经很久没有值得庆祝的大事了。莫恩回归，杨灵康复，这值得全地区庆祝。”
离席时，莫恩博士叫住了杨灵:“能陪我走一段吗？
我想去看看花园里的星空观测台，莉莉艾说那里新安装了一台望远镜。”
“当然。”杨灵应道。
莉莉艾想跟来，但露莎米奈拉住了她:“让他们男人单独聊会儿。来，帮我收拾一下餐桌。”
花园小径上，莫恩博士走得不快，杨灵放慢步伐跟在他身侧。虚吾伊德悬浮在博士另一旁，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
“莉莉艾小时候，”莫恩博士忽然开口，声音在夜晚的花园里格外清晰，“很怕黑，也很怕宝可梦。
每次打雷，她都会跑到我和露莎的房间，钻到我们中间。”
杨灵安静地听着。
“我答应过她，等她再大一点，就带她去看流星雨，告诉她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有宝可梦和故事。”
莫恩博士停下脚步，仰头看向星空，
“但我食言了。我错过了她第一次独自过夜，错过了她第一次收服宝可梦，错过了她毕业，错过了她成为研究员……也错过了她恋爱的最初。”
他转向杨灵，月光下，这位父亲的脸上有着深深的遗憾:
“所以当我听说她和你在一起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嫉妒。
嫉妒你陪伴了她那些重要的时刻，嫉妒你看到了我错过的成长。”
杨灵想说些什么，但莫恩博士摇了摇头。
“但今晚，看到你看她的眼神，听到你说的话，我明白了。”
博士的声音柔和下来，“你不是夺走了我的女儿，而是成为了她新生活的一部分。
而且，因为你的存在，莉莉艾变得更勇敢、更坚强——这是露莎告诉我的。
她说，是你帮助莉莉艾克服了对宝可梦的恐惧，是你支持她追求研究梦想，是你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一直在她身边。”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杨灵的肩膀:“谢谢你，杨灵。
谢谢你爱她，谢谢你保护她。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终于可以放心了。”
杨灵感到喉头有些发紧:“博士，我……”
“叫我莫恩吧。”博士微笑，“既然你要和莉莉艾共度余生，我们就是家人了。家人之间，不需要太拘谨。”
“莫恩叔叔。”杨灵改口，这个称呼让莫恩博士笑得更开了。
“好，好。”他点头，“走吧，去看看那台望远镜。
莉莉艾说用它可以看到玛纳罗祭坛的轮廓，我很好奇现在的观测技术进步到什么程度了。”
两人并肩走向观测台，虚吾伊德在他们身后温柔地漂浮着。月光洒在花园小径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在餐厅的窗边，莉莉艾和露莎米奈正看着这一幕。
“他们相处得不错。”露莎米奈欣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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