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烽火连天（2/2）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女王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树海，“精灵将派出使者，尝试联络其他古老的种族，如矮人、乃至更隐秘的存在，促成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抗共同威胁的种族联盟。单靠人类，或者单靠精灵，都无法阻挡这股洪流。我们需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特使虽然对精灵不肯派遣主力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精灵的援助，至少能稳定东部边境，提供宝贵的情报和物资。

“感谢女王陛下的深明大义！人类王国，必将铭记精灵的友谊！”

熔岩山脉，锻炉城。

与精灵的优雅冷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矮人王国此刻如同火山内部般的沸腾与暴躁。

“砰！”矮人王，有着火焰般红胡须和胡须的穆拉丁·铜须，将手中的精金战锤狠狠砸在王座前的铁砧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格朗尼的胡子！那群绿皮杂碎！还有那该死的大块头石头猴子！”穆拉丁的怒吼在巨大的、由整块黑曜石凿成、装饰着无数武器和盔甲的王座厅中回荡，“他们竟敢打破盟约，发动全面战争！还毁了黑铁要塞？那是我们矮人和人类一起修建的！巴尔·铁岩那老小子……战死了？”

前来求援的人类特使，被矮人王的怒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但还是硬着头皮，将人类国王的请求又说了一遍。

“求援？当然要援！”穆拉丁瞪着一双铜铃大眼，“但不是现在这样小打小闹！兽人这次是来真的，我们矮人也不能藏着掖着！传令！”

他洪亮的声音响彻大厅：

“第一，熔炉堡、铁砧堡、深矿井所有兵工厂，全部转为战时生产！工匠三班倒，给我打造出足够武装十个军团的盔甲、武器，还有特制的、对付大家伙的破甲弩炮和爆炸桶！”

“第二，征召所有适龄的矮人战士！我们的‘山丘之王’卫队、‘重锤战士’、‘弩炮大队’，全部集结！我们要让那些绿皮知道，矮人的群山，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

“第三，派信得过的家伙，带着我们的‘群山号角’，去联系那些躲在更深处山脉里的老表亲和岩脊部落！告诉他们，是时候让整个世界重新记起矮人联军冲锋的雷鸣了！”

“第四，”穆拉丁看向人类特使，眼中燃烧着战意，“告诉你们国王，矮人的援军和装备，很快就会南下！但我们不会去守你们那些平原上的城市，那是找死！我们要在山区，在我们矮人擅长的地形，建立防线，狠狠敲打那些兽人！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至于那个什么比蒙……”他掂了掂手中的战锤，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老子倒要看看，是它的皮厚，还是我们矮人特制的‘熔核破城锤’更硬！”

矮人的回应，直接、粗暴，但充满了力量与决心。他们的援助，将是人类在绝望中最渴望的钢铁洪流。

大陆各地，烽烟四起。

人类王国境内，在最初的恐慌和溃败之后，零星的、悲壮的抵抗开始在各地出现。

一些溃兵和当地的民兵、贵族私兵、冒险者自发组织起来，依托城镇、村庄、险要地形，对兽人的先头部队、补给队、落单的小股部队进行袭扰、伏击。虽然无法改变大局，却也让兽人的推进速度受到一定迟滞，造成了额外的伤亡，更重要的是，点燃了抵抗的火种。

南方几个心怀异志的总督，在国王的强硬命令、亡国危机的逼近、以及本地贵族和民众越来越大的压力下，最终也不得不开始象征性地调动部分兵力，筹集一些粮草北上。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且多有保留，但至少表明王国还未彻底分裂。

在更遥远的、普通人难以触及的角落，一些隐秘的存在也被惊动。隐居的古老法师塔亮起了久违的光芒；森林深处的德鲁伊议会召开了紧急集会；甚至一些传说中的生物，也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大陆的魔网，因为大规模的战争、死亡、恐惧以及深渊之眼持续的异动，而变得越发紊乱和不稳定。

无尽之海深处，永恒宫殿卡利普索。

通过特殊的深海共鸣和有限的情报渠道，娜迦族和滞留在那里的“黎明之剑”，也断断续续地接收到了来自陆地的、越来越糟糕的消息。

黑铁要塞陷落的具体细节、巴尔伯爵战死、防线全面崩溃、金刚比蒙无可阻挡的推进、王都的混乱与动员、难民潮的惨状、精灵与矮人的初步回应……每一条信息，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雷恩等人。

他们来自那片土地，那里有他们的朋友、战友、回忆，有他们发誓守护的一切。如今，家园正在被战火吞噬，而他们却身处万里之外的深海，为一个同样危急、但看似“遥远”的任务做准备。这种无力感与焦灼感，几乎要将他们撕裂。

“我们必须尽快完成任务！然后立刻返回陆地！”塔隆一拳砸在水居无形的力场墙壁上，引得外面的海水一阵荡漾。他的眼睛赤红，想到了北境那些曾经一起喝过酒、吹过牛的边防军汉子，想到了可能正在遭受劫难的北境平民。

“娜迦的援助计划必须加快！”莉娜紧握着法杖，指节发白，“情报共享、海上封锁、还有那支祭司小队和物资……必须在我们返回陆地时，一切就绪！每耽误一天，陆地上就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

艾瑟拉女皇再次召见了他们。这位深海主宰的脸色也前所未有地凝重。

“陆地的局势，恶化速度超出预期。暗影议会的谋划，比我们想象的更歹毒，也更有效。他们成功地用陆地的全面战争，牵制、消耗、分散了可能干扰他们深渊计划的主要力量。”女皇的声音带着寒意，“但我们没有退路。‘深渊之眼’的封印任务，优先级提到最高。必须在兽人兵锋真正威胁到大陆核心区域，导致秩序彻底崩溃、深渊之力大规模渗透之前，完成封印！否则，陆地的战争无论胜负，最终都将失去意义。”

她看向雷恩等人，目光中带着审视：“你们的装备强化与适应性训练，必须压缩在三个潮汐周期内完成。届时，无论准备是否完美，都必须出发执行任务。与此同时，娜迦对陆地的支援行动，将同步启动。塞壬娜。”

“在，陛下。”

“你亲自负责与‘黎明之剑’的最终任务协调，并监督对陆地援助计划的所有环节。任务完成后，由你或你指定的最得力部下，护送他们以及援助队伍，通过隐秘通道，前往陆地预定接应点。”

“遵命！”

“陆地种族的勇士，”女皇最后对雷恩等人说，“我知道你们归心似箭。但请记住，你们此刻在深海的战斗，与陆地上的战斗，同等重要，甚至更为关键。封印深渊之眼，斩断暗影议会的核心图谋，是对陆地战局最根本、最长远的支援。带着这份信念，去完成你们的使命。然后，带着娜迦的援手，返回你们的家园，去进行另一场战斗。”

“我们明白，陛下。”雷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如铁，“黎明之剑，必不辱命！”

烽火已在陆地与海洋同时点燃。毁灭的阴影从北方和深渊同时逼近。命运，将“黎明之剑”抛入了这个时代最狂暴的漩涡中心。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握紧手中的剑与杖，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黑暗中劈开黎明。

无论前路是深海的无底黑暗，还是陆地的铁血沙场，他们的征程，都将继续。直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