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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战局枢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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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耀七年(公元225年)三月廿五,樊城外联军大营。

连绵的春雨下了两日,终于放晴。泥泞的土地上,联军士卒正忙着加固营垒、晾晒器械。持续七日的围攻,虽未破城,但樊城已彻底成为一座孤岛。城外土山与城墙等高,弓弩手日夜轮值,压制城头;汉水江面,文聘水军铁锁横江,片板不得入;陆上长围深沟,更无一人一马能进出。

中军大帐内,赵云与陆逊正在听取各部汇报。

“七日围攻,我军阵亡一千三百余人,重伤八百,轻伤无算。其中多为攻城时遭滚木擂石、箭矢金汁所伤。”军司马禀报伤亡时,声音低沉,“樊城城墙多处损毁,尤以北门及东侧水门附近为甚,但魏军修补及时,尚未出现可乘之隙。城内似有存粮不足迹象,近日城头守军饭食明显减量,且已开始宰杀骡马。”

陆逊看向赵云:“牧州,强攻伤亡确实过大。樊城之坚,名不虚传。”

赵云神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昔:“攻城本就十倍于守。徐晃善守,早有预料。然我军亦非全无进展——樊城已绝外援,粮草日蹙,军心渐摇。此消彼长,破城只是时日问题。关键在于,我们还有多少时日?”

他转向负责情报的校尉:“司马师骑兵动向如何?关中曹真部有何消息?”

校尉禀道:“司马师所部五千骑,游弋于邓县以南,连日袭扰我军北路粮队及斥候,已发生十余次小规模冲突。我军护送粮队的兵车阵严密,其未能得逞,但确实牵制了我部分兵力。至于曹真部……”校尉顿了顿,“最新探报,曹真前锋约五千人,已于三日前出武关,进入南阳盆地,目前驻于析县(今河南西峡)一带,距离宛城约两百里。其主力两万,似仍在武关以西集结。”

“曹真动作不算快。”陆逊沉吟,“看来司马懿是打算以宛城为饵,诱我顿兵坚城之下,待我军疲惫,关中援军再以逸待劳。好一个以静制动。”

赵云走到舆图前,手指从樊城划过,点在宛城:“司马懿所图,无非拖延。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我军粮草消耗日巨,士卒久战生疲,若再闻关中援军大至,士气难免受影响。而徐晃在樊城多守一日,宛城就多一分准备时间。”

“牧州之意,是需尽快打破僵局?”陆逊问。

“僵局必须打破,但不可急躁。”赵云转身,目光扫过帐中诸将,“徐晃乃沙场老将,急于求成,反易为其所乘。我意,调整部署,变强攻为困攻,辅以攻心。”

他清晰下令:“其一,围城各部,除保留必要警戒与压制兵力外,其余轮番休整,恢复体力。攻城器械暂停使用,以节省损耗。”

“其二,加大攻心力度。多写简明告示,言明‘只诛首恶徐晃,胁从归降者免死,并有重赏’,以强弩射入城中。再命嗓门洪亮之士,日夜于城下喊话,动摇其军心。”

“其三,水军分出部分战船,溯汉水而上,做出威胁襄阳后方、截断其与宛城水路的姿态,迫使胡质更加不敢动弹。”

“其四,”赵云看向陆逊,“伯言,可否由你亲自统筹,在樊城以北、邓县以东的丘陵地带,择险要处秘密构筑数处营垒,多备弓弩、拒马、蒺藜?不必驻大军,每处三五百人即可,但需旗帜鲜明,鼓角齐全。我要让司马师的骑兵,感觉处处是陷阱,不敢轻易深入。”

陆逊眼中露出赞赏之色:“牧州此计甚妙!虚虚实实,既能防备骑兵突袭,又可疑兵惑敌。逊即刻去办。”

“最后,”赵云对传令官道,“给陈砥去信,询问编县战况。若编县已克,令其不必急于北上,可分出部分兵力,西向威胁邓县,与我在北面布设的疑营呼应,进一步压迫司马师。同时,注意探听宛城方向虚实,尤其是曹真援军确切动向。”

“诺!”

一道道命令传达下去,联军这台战争机器开始调整运转节奏。看似攻势稍缓,实则布网更密,压力以另一种方式持续施加给樊城守军。

樊城之内,气氛日益压抑。

春雨带来的潮湿并未缓解城中的焦灼。存粮在七日的消耗和严格控制下,已去三分之一。普通士卒的饭食从每日两顿干饭,缩减为一干一稀,且分量减少。军官虽稍好,但也开始掺杂豆粕、麸皮。战马已被宰杀近百匹,马肉优先供应伤兵和守城精锐,但腥膻粗糙,难以下咽。

更让人心慌的是断绝音讯。自从汉水被彻底封锁,陆上长围合拢,再无一封外界书信、一个援军消息能传入城中。每日只见城外敌军轮换休整,土山上弓弩手虎视眈眈,江面战船游弋如梭,却不见己方一兵一卒来援。关于“关中援军将至”“司马大将军必不弃我”的传言,最初还能鼓舞人心,如今在日益空瘪的肚皮和越来越多的伤兵呻吟面前,变得越来越苍白。

徐晃每日巡视城墙,都能感觉到守军士气的缓慢消蚀。士卒们眼神中的疲惫与迷茫越来越浓。昨夜,甚至发生了两起士卒试图趁夜缒城逃亡而被射杀的事件。虽然及时弹压,但影响极坏。

城楼中,徐晃与几名心腹将领对坐,气氛凝重。

“将军,粮食最多再撑二十日。箭矢、滚木、火油等守城器物,消耗也甚巨。若再无援军消息,军心恐将溃散。”副将低声道。

另一名将领忧心忡忡:“末将听闻,关中曹真将军已出武关,但为何迟迟不至?莫非……途中受阻?或是宛城有变?”

徐晃沉默片刻,缓缓道:“大将军用兵,向来谋定后动。关中援军未至,必有缘由。或许是在等待时机,或许是要集结足够兵力,一举破敌。我等既受命守城,便当坚守到底,不可自乱阵脚。”

话虽如此,他心中何尝不焦虑?司马师骑兵在侧,为何不尝试袭扰敌军粮道,或里应外合?曹真大军东来,为何不加快速度?这些疑问,他无法对下属言明,只能压在心底。

“从明日起,”徐晃沉声道,“军官饭食再减一成,省下补给重伤员。多派老兵、稳重温厚之人,到各营与士卒同食同住,多讲往日战功,多言大将军恩义,稳定军心。严查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

“诺!”

众人领命退下。徐晃独自立于城楼窗前,望着城外连绵的敌营和汉水上如林的帆樯,握紧了剑柄。孤城困守,如坐针毡。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司马懿的后手能及时发动,否则……樊城终将成为一座巨大的坟墓。

当樊城陷入僵持之时,北面百余里外的编县,战火正炽。

编县城池不如樊城险固,守军约两千,主将王韬(虚构)能力平平,但凭借城池之利和从北面邓县得到的一些增援,倒也守了七八日。

陈砥采纳了稳扎稳打的策略。他没有像黄忠那样勐冲勐打,而是先扫清外围据点,切断编县与邓县的联系,然后才从容围城,修筑土山、挖掘地道,并不断以弓弩和喊话袭扰。

三月廿六,在持续袭扰和一次精心策划的夜袭(由石敢率敢死队攀城放火制造混乱)后,编县守军意志出现松动。加上听闻当阳失守、樊城被围的消息,城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陈砥敏锐地抓住了机会。他亲笔写就劝降书,射入城中,言明“顽抗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归降则保全性命,酌量录用”。同时,令苏飞在北门发动了一次颇具声势但留有余地的佯攻,进一步施加压力。

当日下午,编县城门悄然开启一条缝隙,一名县吏打扮的中年人手持白旗,战战兢兢走出,表示愿降,但请求保全城中百姓及守军性命。

陈砥在阵前接见了这名县吏,得知守将王韬已无战心,但惧于魏法严酷,不敢公然出降,希望吴军能“体面”地入城,造成一种“力战不支、被迫失守”的假象。

“可。”陈砥应允,“但需王韬及主要军官自缚出城,缴械投降。我军入城后,秋毫无犯。若敢耍诈,城破之时,玉石俱焚!”

县吏回去禀报。次日清晨,编县北门洞开,王韬与十余名军官果然自缚而出,跪于道旁。城中守军丢弃兵器,集中于校场。陈砥率军入城,迅速控制四门、武库、粮仓,并出榜安民,重申军纪。

编县,克复。

此役,荆西军伤亡不足五百,俘获魏军一千七百余人,缴获粮草军械一批。更重要的是,打通了夷陵至当阳、编县的通道,江陵北翼威胁基本解除,并可西向威胁邓县。

入城后,陈砥立刻践行诺言,对降卒进行甄别:愿留者打散编入辅兵队;愿去者发放少许钱粮遣散;军官则暂时集中看管。同时,他亲自慰问城中父老,开仓放粮,很快稳住了局面。

就在陈砥处理编县善后事宜时,接到了赵云从樊城发来的军令:若编县已克,可分兵西向,威胁邓县,牵制司马师骑兵。

“苏飞。”陈砥召集将领,“你率一千五百人留守编县,整训降卒,安抚百姓,确保此城稳固,并监视北面邓县、东面襄阳方向魏军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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