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首次团灭，代价惨重（1/2）
短暂的休整，没有带来丝毫轻松。气氛沉重得如同凝固的岩浆，压在每个人胸口。三只魔龙破甲兵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创伤，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压迫感——那还仅仅是这座城市的“巡逻兵”而已。
丹药消耗的速度远超预期。道士的法力值已下去近三分之一，战士们体内的斗气也损耗严重，更重要的是，士气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空气中弥漫的不只是硫磺与血腥的恶臭，还有一种无声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蛛网，悄然缠绕每个人的心脏。
“不能停留。”冷锋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若仔细看去，他紧握诅咒之刃的手指关节已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作为队伍中感知最敏锐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这座活体城市的“恶意”。那恶意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敌人，而是从每一寸墙壁、每一道缝隙、每一次能量管道的搏动中渗出，仿佛整座城市本身就是一个沉睡的巨兽，而他们，是误入其血管的微生物。
“继续前进，寻找相对安全的区域再作休整。”他重复道，声音在寂静的通道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
小队再次启程，脚步比之前更加迟缓、谨慎，几乎是贴着墙壁一寸寸挪动。通道开始变得复杂，出现数条岔路，坡度也明显向上延伸，似乎正通往城市的更高层。随着高度上升，周围的温度也在攀升，热浪裹挟着更加浓烈的腐败与硫磺气味扑面而来，令人呼吸艰难。墙壁上那些粗大血管般的能量管道搏动得越发剧烈，暗红的光芒明暗交替，如同沉睡巨兽逐渐加速的心跳。
在穿过一个目测曾是某种动力中枢的废弃大厅时，异变，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大厅极为宽阔，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穹顶高悬，隐约可见繁复却狰狞的浮雕。大厅中央，数个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大齿轮相互咬合，但早已停止转动，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黑红相间的锈蚀物，像干涸的血痂。墙壁上，雕刻着种种扭曲的恶魔形象，在黯淡的光线下模糊不清。
就在队伍小心翼翼穿过齿轮阵列，即将抵达对面出口时——
“嗡——！”
一声低沉至极、却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嗡鸣，毫无预兆地从四面八方同时炸开！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某种能量频率的直接震荡，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耳膜刺痛。
紧接着，异象突生！
大厅四周，墙壁上那些原本如同装饰的死物——无数恶魔浮雕的眼窝深处，骤然亮起了赤红色的、充满恶意的光芒！成百上千个红点在同一瞬间点燃，将整个大厅映照得一片血红！
“警戒！有埋伏！”冷锋的厉喝几乎与红光亮起同时迸发，他的身影在声音未落时已倏然模糊，试图融入阴影抢先侦查。
但，太迟了。
“咻咻咻咻咻——！”
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连成一片！从每一个亮起的恶魔眼窝中，激射出一道道拇指粗细的暗红色能量射线！这些射线速度快如闪电，轨迹刁钻，更可怕的是，它们仿佛具有生命，射出后竟能进行小幅度的追踪调整，而且蕴含着可怕的穿透力与一种令人不安的、仿佛能侵蚀能量的腐蚀特性！
“魔法护盾，撑到最大！”苏小妹的娇叱在轰鸣中依然清晰，她反应已是极快，龙牙利刃重重顿地，体内魔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风雷护盾·扩！”青白色的雷光与旋风交织的护盾瞬间膨胀，勉强将她身旁最近的几名法师和道士笼罩进去。
“金刚壁垒！”石刚的怒吼如同炸雷，他庞大的身躯猛地前踏，将手中巨盾“轰”地砸进地面，金色的斗气光芒汹涌而出，化作一面凝实的弧形光墙，挡在另一侧。
然而，这一切防御，在那些暗红射线面前，竟显得如此脆弱。
“噗噗噗噗……”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穿透声响起。战士们身上那引以为傲的、掺了黑铁与魔法符文的“雷霆战甲”试做型，在这些射线面前如同纸糊。站在侧翼、负责警戒后方的一名特种战士，是第一批牺牲者。七八道射线几乎同时命中他的胸腹，铠甲连半秒都未能阻挡，便被彻底洞穿。暗红能量在他体内爆发、肆虐，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整个人便在一阵嗤嗤作响的腐蚀声中，迅速化为一具焦黑、千疮百孔、甚至仍在不断融化的残骸。
“老李！！”旁边的一名战士目眦欲裂，悲吼出声。然而分神即是死亡，一道射线趁机射来，他本能地挥动附着斗气的战刀格挡。“铛！”战刀竟被射线蕴含的诡异能量侵蚀出一个凹坑，暗红光芒顺着刀身蔓延而上，瞬间沾染了他的手臂。
“啊——！”剧痛钻心，那战士发出凄厉的惨叫，只见他手臂接触红光的部位，皮肤肌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碳化，并且迅速向上蔓延！他当机立断，反手一刀斩断了自己的小臂，鲜血狂喷，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道士们早已面色煞白，拼命吟唱。“群体治愈术！”“神圣战甲术！”“幽灵盾！”一道道白光、金光闪烁落下，试图稳住阵脚。但治疗的速度远远跟不上队友倒下的速度。一名中年道士见石刚的盾墙在射线暴雨冲击下剧烈摇晃、光芒迅速黯淡，不顾自身安危，冲前两步，试图为其施加更强的“神圣战甲术”。
就这短短两步，暴露了身形。
“小心！”石刚怒吼，想要阻拦，却已不及。
数道射线如同毒蛇般噬咬而来，瞬间穿透了道士仓促布下的护身真气。他身体一僵，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突然出现的几个焦黑孔洞，孔洞边缘还有暗红能量在蔓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眼中神采却已飞速流逝，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骨头般软倒，随即在更多射线的攒射下，化为飞灰，连尸体都未能留下。
“不！！”石刚双眼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但他自身的压力也大到了极限，那面珍贵的大盾在承受了数十道射线冲击后，表面的魔法纹路彻底熄灭，盾体本身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股强大的冲击力透过盾牌传来，震得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挡不住！找掩体！快！”石刚嘶声吼道，声音已带上一丝沙哑。
幸存者们如梦初醒，在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最后的潜能，连滚带爬地扑向那些巨大的齿轮、残破的墙壁基座，寻找一切可以遮挡的物体。大厅内一时间人影纷乱，惨叫声、射线穿透物体的噗嗤声、能量爆炸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交响乐。
然而，掩体并非绝对安全。那些暗红射线仿佛拥有低级的智能，能够绕过部分障碍进行折射攻击，而且射速极快，源源不绝，似乎永无止境。
“是陷阱！我们触发了这座城市的自动防御机制！”苏小妹背靠着一个布满锈蚀的巨大齿轮，急促地喘息着。她手中的龙牙利刃不断挥出，击溃一道道射向她的射线，每一次碰撞都消耗着她宝贵的魔力。她强迫自己冷静观察，很快发现了端倪：那些恶魔浮雕射出的能量，与墙壁上那些剧烈搏动的暗红能量管道同源！射线正是从管道中汲取能量！
“必须破坏能量源！或者找到控制这些浮雕的核心！”她对着贴身的传音骨片尖声喊道，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几乎微不可闻。
“我去试试！”冷锋冰冷的声音从骨片中传来，带着一种决绝。
只见一道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的虚影，在密集如雨的射线缝隙中艰难地穿梭、闪烁、折返。冷锋将刺客的身法发挥到了极致，时而如鬼魅般贴地滑行，时而如壁虎般在墙壁上短暂借力，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道致命红光。他的目标，是最近的一面墙壁，试图靠近浮雕，寻找其弱点或与能量管道连接的节点。
他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已逼近墙壁。诅咒之刃闪过一丝幽光，被他以全部力量狠狠刺向一个浮雕下方、能量管道汇聚的凸起节点！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甚至盖过了部分射线破空声。诅咒之刃这足以洞穿寻常钢铁的一击，竟只在那个暗红色的、如同某种生物甲壳的节点上，留下了一个不深的浅坑！火星四溅，节点纹丝不动，防御强度超乎想象！
而这一击，如同捅了马蜂窝！
“咻咻咻！”至少三十道射线瞬间调转方向，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各个角度攒射向冷锋所在的位置！更有附近几个浮雕的眼窝红光炽盛，射出的射线明显加粗了一倍！
冷锋瞳孔骤缩，身影瞬间化为一团模糊的阴影，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急退。即便如此，仍有几道射线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带走了一片衣角，并在他的肩甲和腿侧留下了焦黑的灼痕，护体斗气如同薄纸般被撕裂。
“不行！节点太硬！短时间内破坏不了！”冷锋的声音通过骨片传来，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促和力竭的喘息。他被迫放弃了强攻，再次融入更深的阴影中躲避，但显然，阴影潜行在这种全方位的能量扫描式攻击下，效果大打折扣。
雪上加霜的是，地面的杀戮还未停止，来自空中的威胁已然降临。
“嘎——！嘎——！”
尖锐、嘶哑，仿佛用金属刮擦玻璃的嘶鸣声，从高高的穹顶阴影中传来！只见数十只黑影，如同来自地狱的蝙蝠群，猛然俯冲而下！
那是魔龙翼虫！它们体型比魔龙破甲兵小，翼展却超过两米，通体覆盖着油亮的漆黑甲壳，形似巨大的蝙蝠与毒蝎的结合体。它们的翅膀振动极快，发出扰人心神的低频嗡鸣，口中的超声波尖啸能直接冲击精神，让人头痛欲裂，反应迟钝。而它们尾部那根弯曲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毒针，更是昭示着致命的剧毒！
空陆夹击！绝境！
“小心上面！！”一名法师刚抬头示警，一只魔龙翼虫已如黑色闪电般扑至，尾针毒辣地刺向他的肩膀。法师仓促撑起的魔法盾在毒针面前只坚持了一瞬便告破裂。毒针透肩而入！
“呃啊——！”法师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伤口瞬间变得乌黑发紫，并以恐怖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皮肤鼓起恶心的水泡，又迅速溃烂。他眼珠凸出，口吐白沫，浑身剧烈抽搐了两下，便瘫倒在地，气息迅速微弱下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每个人的心脏和血液。原本在射线攻击下就已摇摇欲坠的阵型，在魔龙翼虫加入后彻底崩溃。
战士们躲在掩体后，既要提防神出鬼没、角度刁钻的能量射线，又要与俯冲扑击、迅捷异常的魔龙翼虫搏杀，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一名战士刚挥刀劈开一道射线，就被侧方袭来的翼虫用利爪在背上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另一名战士怒吼着将一只翼虫钉死在齿轮上，却被三道几乎同时射来的射线贯穿了胸腹，一声不吭地倒下。
法师们更是凄惨，他们孱弱的身体和需要吟唱的法术在这种混战中成了最大的弱点。吟唱不断被翼虫的超声波打断，或是被突如其来的射线逼迫中断施法、狼狈躲避，偶尔成功释放的火球、冰箭，在混乱中也难以准确命中高速移动的翼虫。
道士们已经竭尽全力，脸色因法力过度透支而呈现灰败。他们拼命地施展着“群体治愈术”，白光一次次落下，却无法挽回迅速消逝的生命；他们不断抛出“群体隐身术”符箓，试图为队友争取喘息之机，但能量射线似乎能看破隐形，效果寥寥；他们咬牙支撑着“幽灵盾”，为最近的队友提供一点点可怜的元素抗性……法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丹药早已吞服一空，换来的，却只是看着战友一个个在眼前倒下，那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们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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