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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牢狱见官人 心疼落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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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

暮色渐沉,日头渐渐偏西,投下昏黄光影。

顾凝蕊默默地跟在闵诚身后半步,保持着既便于护卫又能随时应对任何危机的距离。

方才在馆驿门口拔剑相向的场景,此刻回想起来,让她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沉默了片刻,她终究还是快走两步,与闵诚并肩,微微侧过脸,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歉意说道:

“闵狱头……对不起。”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后,才接着说:

“此前是我……是我太过冲动,不知狱头你原来是这般忠肝义胆的义士,多有冒犯唐突之处,甚至……甚至以剑相胁。”

“实在惭愧,还请狱头莫要见怪,原谅我的鲁莽。”

闵诚正提着食盒和包裹,步履沉稳地走着,闻言转过头来,借着路边灯笼的光,看到顾凝蕊脸上那抹真诚的赧然,不由得咧嘴一笑。

他连忙摆手,语气轻松而诚恳: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快别这么讲!”

说话间,他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赞许:

“我倒觉得,姑娘方才所做,没有丝毫错处!恰恰相反,姑娘对欧阳御史一片赤胆忠心,对保护赵娘子更是用心良苦,思虑周全!”

“这份护卫主家的忠义之心,这份在危难之际的警觉与果决,才真正令人钦佩!姑娘你,才是当之无愧的忠义之士啊!”

见顾凝蕊神色稍缓,但似乎仍有些介怀,便继续开解道:

“姑娘你想,眼下是什么光景?那钦差尹楷瑞、安抚使周世宏、常平使李文翰,三个……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显是串通一气,故意设局陷害欧阳御史!”

“在这种时候,任何风吹草动,任何试图接近赵娘子的人,都可能是陷阱!若不谨慎万分,严加盘查,那才是真正的危险。姑娘你持剑拦我,仔细盘问,正是尽到了护卫的职责,做得极好!”

“我感激还来不及,哪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况且,姑娘你虽亮了兵刃,却也未曾真伤我分毫,不过是虚张声势,试探于我罢了,这份分寸,也拿捏得极好。”

这话言语虽质朴,却句句在理,既肯定了顾凝蕊的忠心与警惕,也消除了她的心理负担。

顾凝蕊听着闵诚这一番通情达理、甚至带着赞扬的话,心中那一丝因误会而产生的疙瘩,顿时消散了不少,反而生出一股被人理解的舒坦感。

她轻吁一口气,随即又想到欧阳旭所受的冤屈,俏脸再次绷紧,替欧阳旭感到无比委屈与愤懑,顺着闵诚的话说道:

“闵狱头你说得对!眼下就是那起子奸佞小人,在故意构陷。”

“我家官人他……他自来到江南西路,哪一件事不是为了国计民生,为了受灾的百姓?”

“预警洪灾,开仓放粮,安抚流民,弹劾贪墨……哪一件不是光明磊落,利国利民?”

“可那尹楷瑞这些狗官,为了私利,为了党争,竟然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凭空捏造出什么‘造反’的罪名,生生将我家官人革职下狱!这世上……还有天理王法吗?!”

她越说越气,声音虽压得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闵诚也感同身受,跟着愤慨地低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平:

“他们这就是典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根本就是耍无赖,欧阳官人在浔阳救灾的事迹,满城百姓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他若真有半点私心,若真想……真想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说到这里,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叛逆的快意说道:

“哼,说句可能不太妥当、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话,以欧阳官人在灾民中的声望和本事,他若真有那心思,恐怕这浔阳城,早就改弦更张,变成他欧阳官人的城池了。”

“还用得着在这里受他们的鸟气?还会老老实实住在馆驿,等着他们来抓?”

这话说得有些惊世骇俗,却也道出了一个残酷而真实的可能性。

顾凝蕊听了,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心中暗自点头,深以为然。

是啊,以自家官人的智谋、胆识,以及这月余来在灾民中积攒下的近乎崇拜的民望,若他真想……

她心中甚至闪过一个更为叛逆的念头,与其在这里被这些昏官庸吏陷害受辱,倒不如真就如闵诚所言那般行事好了。

至少不必受这份窝囊气,不必看这些跳梁小丑的嘴脸。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却让她因欧阳旭受屈而郁结的心,莫名地畅快了一瞬,仿佛找到了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

两人一个愤愤不平地谴责着不公,一个暗自思量着种种可能,脚下却不停。

不多时,便已来到了浔阳府衙那森严的高墙之外。

临近傍晚,府衙依旧门楼巍峨,石狮肃立,在渐浓的黄昏中显得格外威严而压抑。

这时,闵诚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身旁的顾凝蕊,脸上带着询问与敬重之色,低声问道:

“顾姑娘,已经到了,你……要不要随我进去,探望一下欧阳御史?”

他知道这风险不小,但出于对欧阳旭的敬重和对顾凝蕊忠义的认可,还是主动提了出来。

顾凝蕊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想起离开馆驿前,赵盼儿曾悄悄叮嘱过她,若有机会,且闵诚同意,定要设法进去亲眼看看官人的状况,确认他的安危,也看看他是否真的如闵诚所说那般安好。

此刻闵诚主动提及,她自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声音清脆而坚定:

“当然要!我必须亲眼看到官人安好,才能彻底放心。”

但她随即又蹙起秀眉,担忧地看着闵诚:

“只是……这会不会太麻烦你?若是被人发现,或者事后追查起来,岂不是会连累了你?风险太大了。”

闵诚见她答应得痛快,却又第一时间考虑自己的安危,依旧咧嘴一笑,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

“姑娘放心,没那么严重,这牢狱里头,每天来来往往探监送饭的人也不少,三教九流都有。”

“只要没人知道姑娘你的真实身份和模样,只当是寻常来探视亲友的,便不会引人特别注意。”

“你跟着我,低着头,少说话,我带你进去便是。”

他虽说得轻松,但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谨慎。

顾凝蕊何等聪慧,岂会不知闵诚这是在安慰自己,实则他自己也承担着不小的干系。

毕竟,欧阳旭是钦差尹楷瑞亲自下令关押的要犯,看管必然比寻常犯人严格。

闵诚作为狱头,私自带人探视,一旦泄露,轻则丢职查办,重则可能被扣上“同党”、“私通囚犯”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

她心中对闵诚的仁义与担当,感佩更深,不由地和赵盼儿发出同样的感慨。

这浑浊世道,终究还是有好人在默默坚守着心中的道义。

为了尽可能减少闵诚的风险,也为了不暴露身份,顾凝蕊立刻行动起来。

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方素色的面巾,熟练地蒙在脸上,遮住了口鼻。

接着,又解下束发的飘带,将一头青丝简单地拢了拢,然后用一块不起眼的深色布巾将头发连同额头一并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此刻却盛满担忧的秀眸。

这样一来,即便有人从旁经过,也只能看到一个身形窈窕、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很难将她与欧阳旭身边那位英姿飒爽的女护卫联系起来。

“走吧,闵狱头,我会小心的。”顾凝蕊压低声音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决绝。

闵诚见她准备得如此周到,也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好,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闵诚提着食盒包裹在前引路,顾凝蕊低着头,步履轻盈地跟在其后。

穿过府衙侧门,绕过几重回廊,光线逐渐暗淡,空气也变得阴冷潮湿起来,一股混合着霉味、铁锈味和隐约异味的特殊气息扑面而来。

终于,他们来到了牢狱入口。

厚重的包铁木门半开着,里面透出昏黄跳动的火光。

闵诚与守门的狱卒低声交谈了两句,似乎是熟人,对方没有过多盘问,只是好奇地瞥了一眼闵诚身后蒙着面、低着头的顾凝蕊,便放行了。

走进幽深曲折的甬道,两侧是粗大的木栅栏隔开的牢房,影影绰绰,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或叹息。

火光将人的影子拉得诡异而漫长,顾凝蕊的心,随着一步步深入,也一点点提了起来。

终于,在甬道靠近尽头的一间相对干净、却也更加孤寂的单人牢房外,闵诚停下了脚步。

他侧过身,示意顾凝蕊上前。

顾凝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粗木栅栏的缝隙,望向牢房之内。

只一眼,她便瞬间怔住了!

牢房内,一盏如豆的油灯放在角落的石台上,发出微弱而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了方寸之地。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栅栏,静静地坐在那张只铺了薄薄一层稻草的石板床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略显宽大、质地粗糙的素衣,代替了往日那身或飘逸或庄重的锦袍玉带。

往日梳理得一丝不苟、以玉簪固定的发髻,此刻只是用一根普通的木簪草草束起,几缕发丝垂落额前。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微微低着头,仿佛在凝视地面,又仿佛在沉思。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却略显孤寂的背影,投在身后冰冷的石壁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沉默的影子。

往日那个神采飞扬、丰神俊朗、言谈间挥洒自如、举止间透着潇洒不羁的官人郎君。

那个在杭州城智破贪腐案时从容不迫,在金陵城掀翻纨绔贪官时果决凌厉,在浔阳城外救灾时与民同苦、风餐饮露却依旧目光坚定的风华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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