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问心之路 道心无悔（1/2）

踏上通往第四层的石阶，周遭的景象并未如之前那般骤然改变，反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静谧。石阶依旧向上延伸，没入朦胧的雾气，但两侧的虚空仿佛凝固了，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迟缓。一种无形的、作用于神魂本源的力量，如同温水般悄然弥漫开来，渗透进每个人的识海。

第四重，问心。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阵法傀儡，唯有直指本心的叩问。

林凡走在最前，步伐稳健。在经历了塔灵那一问，明确并坚定了“我命由我”的道心后，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淬炼过一般，更加凝实通透。这股问心之力落在他身上，如同溪流撞击礁石，虽激起涟漪，却难以撼动其根本。

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种种幻象。

有在黑岩城被嘲笑为“终生无缘仙路”时的不甘与屈辱；有在仙云宗作为杂役弟子，仰望那些内门天骄时的卑微与渴望；有面对玄袍修士、星使、血瞳阴无法时那令人窒境的死亡威胁与无力感；更有那深邃的、来自“天机阁”与“命运剧本”的、如同苍穹般笼罩下来的巨大阴影……

这些曾让他恐惧、不甘、愤怒的画面，此刻一一重现，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冲击着他的道心。

“认命吧，蝼蚁岂能撼天？”

“交出道碑，成为容器，是你唯一的归宿。”

“挣扎有何用？一切早已注定！”

种种充满诱惑与绝望的低语，在他心底响起。

然而，林凡的眼神始终清澈而坚定。他看着那些幻象，如同观看他人的故事。那些不甘与屈辱，化为了他前进的动力；那些死亡威胁，磨砺了他的意志；而那所谓的命运阴影……

“我之道，已明！我之路，自决！”

他心中默念，识海中万衍道碑清辉照耀，将那诸般幻象与低语尽数驱散。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一步步向上，步伐反而越来越稳，越来越快。问心之路于他，非是阻碍，反成砥砺！

紧随其后的叶知秋，此刻却陷入了巨大的挣扎。他的眼前，浮现的不是过往，而是一片尸山血海，是他持剑守护的宗门在烈焰中崩塌，是师友亲朋在他眼前一个个倒下，而他的剑，却无力回天！极致的悲痛与自责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让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剑心蒙尘，气息紊乱。

“守护……我连最想守护的都守护不了……剑，有何用？”他喃喃自语，脚步变得沉重。

就在这时，一道平静却坚定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如同惊雷炸响：

“叶兄，剑在你手，路在你心。过往已逝，未来可期。若心有不甘，当以手中之剑，斩出一条新的路来！莫要让过去的阴影，遮蔽了前方的光。”

是林凡！他并未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仿佛与他此刻坚定的道心产生了共鸣。

叶知秋浑身一震，眼前的尸山血海幻象剧烈波动。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看着那柄伴随自己多年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是啊……沉溺过去，非剑者所为。剑者，当一往无前！”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眼中悲痛化为决绝，紊乱的剑意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锋利！他一步踏出，挣脱了幻境的束缚，跟上了林凡的脚步。经此一问，他的剑心，破而后立！

赵莽面临的问心，则更为直接粗暴。幻境中，他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受尽欺凌，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被伤害却无能为力。极致的愤怒与憋屈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疯狂地挥舞着拳头，却打不破那无形的壁垒。

“力量！俺要力量！”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赵大哥！”林凡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同洪钟，“力量源于内心，而非表象！守住你心中的悍勇与守护之念，它便是你最强大的力量！莫要被虚幻的软弱蒙蔽了双眼！”

赵莽猛地一愣，看着自己“孱弱”的双手，又看了看幻境中那些“欺凌”者的丑恶嘴脸，一股源自骨子里的不屈悍勇猛地爆发！

“假的！都是假的！给俺碎！”

他怒吼一声，不再徒劳地攻击幻象，而是将所有的意志凝聚，向着那虚幻的“软弱”本身，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轰！”

幻境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赵莽喘着粗气，眼神却更加凶悍坚定，他抹了把汗，大步跟上。他的道，便是勇猛精进，一力破万法！

铁老大和老海狗的经历则更为简单，却也凶险。他们沉溺于对海洋的恐惧、对衰老的无奈、对过往遗憾的追悔中，几乎要迷失自我。是林凡那蕴含着坚定道心的声音，如同灯塔般指引了他们，让他们重新找回了航行的勇气与活下去的希望。

问心之路，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万分。每个人都在与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欲望、遗憾搏斗。

而林凡，如同这支小队的定海神针，他不仅自己稳守道心，其坚定无悔的意志，更是无形中影响着身边的同伴，帮助他们斩破虚妄，明见本心。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雾气终于散开。

第四层的平台，比悬浮着一面巨大的、光滑如镜的黑色石碑。

当五人踏上平台的刹那，那面黑色石碑骤然亮起！

石碑之中，并未映照出他们的倒影，而是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浮现出五幅截然不同的、正在动态演变的画面！

那画面中显示的，赫然是他们五人，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可能面临的某种关键抉择或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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