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山河镜碎片的威能（1/2）
混沌阁总部，南都市郊那座经过初步改造的废弃厂区深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核心区域的“诊疗静室”外，廊道里挤满了人，却又安静得落针可闻。王胖子搓着手，胖脸上再无往日的精明与嬉笑，只剩下焦灼与担忧，不停地踱来踱去，脚步沉重。李思靠在墙边，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面前悬浮着几面光屏，上面跳动着复杂的数据和波形图，大多是监测静室内两人生命体征的实时参数，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虚拟键盘，似乎在反复推演着什么。
张清远、王处一面沉如水，守在静室门口两侧，如同两尊门神，周身气息却因疲惫和心境波动而略显紊乱。蓝凤凰斜倚在远处一根柱子旁，脸色苍白，手腕上缠着绷带，几条颜色暗淡的蛊虫无精打采地盘在她肩头，她碧绿的眸子紧盯着静室紧闭的门扉，嘴唇抿得发白。
明镜道长伤势稍轻，此刻正与匆匆赶来的玄门总会几位擅长疗伤祛邪的长老低声商议，不时摇头，脸色难看。749局的周卫国局长也亲自到场，与混沌阁临时负责外联的赵谦沟通着，试图调动一切可能的官方医疗和科研资源。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静室之内。
静室内部，经过李思团队紧急改造，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充满了柔和白光和精密维生设备的无菌能量舱。舱室中央，并排放置着两张特殊材料制成的床榻，床榻表面铭刻着繁复的聚灵、安神、固魂符文，此刻正散发着微弱而稳定的光芒。
左侧床榻上，林晓风静静躺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悠长，仿佛随时会断绝。身上连接着数十条纤细的能量导管和生物传感器，监测着他体内近乎枯竭的混沌之气、受损严重的经脉脏腑以及震荡不稳的神魂波动。床边，一个由混沌石和现代医疗技术结合打造的“生命维持与能量温养阵列”正持续运转，不断将提纯后的温和能量和营养液输入他体内，维持着最基本的生机，并尝试修复他强行引动本源、承受地煞反噬所造成的可怕内伤。他的眉头即使在昏迷中，也微微蹙着，仿佛仍在与某种痛苦或沉重的负担抗争。
右侧床榻上，苏雨晴的状况更加触目惊心。她同样昏迷不醒，脸色却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眉心那抹若隐若现的灰黑色诅咒印记，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她的生命体征比林晓风更加微弱，心跳和呼吸时断时续，全靠床榻的维生系统和明镜道长等人不断施加的固魂符咒强行吊住。最麻烦的是，侵入她体内的蚀脉本源与幽冥诅咒，正不断侵蚀着她的生命力，污染她的神魂，并与维生系统的能量发生持续对抗，导致治疗进展极其缓慢，甚至时有恶化。
老骗子盘坐在两张床榻之间，他原本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玩世的脸庞，此刻异常严肃，甚至透着一股苍老的疲惫。他双目微闭，双手虚按在两人上方，掌心分别散发出柔和的清光和温润的白芒，不断注入林晓风和苏雨晴体内。清光带着涤荡内伤、稳固道基的玄妙力量，白芒则蕴含着安抚神魂、抵御外邪的清净之意。这显然是他损耗自身修为在为他们续命、争取时间。
他已经持续施为近十个小时，额角已见汗珠，气息也略显不稳。
“老前辈……”旁边协助的赵谦忍不住低声开口，眼中满是担忧。他看得出，老骗子消耗巨大。
“无妨。”老骗子睁开眼，眼中血丝隐现，却依旧沉稳，“晓风小子根基浑厚，混沌之体自有玄妙，虽伤重，但性命暂时无忧，只是这反噬深入骨髓道基，恢复起来……需要时间和机缘。麻烦的是雨晴丫头……”
他看向苏雨晴，眉头紧锁：“‘蚀魂咒’乃幽冥教顶尖恶毒咒法，专蚀神魂，更兼有蚀脉本源作为‘燃料’和‘载体’，如跗骨之蛆，与她的神魂几乎纠缠在了一起。寻常祛邪破咒之法，要么效力不足，要么容易伤及她的根本。安魂宝玉已碎，勉强护住她最后一点灵光不灭，但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静室内一片沉寂，只有维生设备运行的轻微嗡鸣。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不语的林晓风，那苍白的指尖，突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胸口贴身之处，一点温润却深邃的光芒，透过衣物，隐隐透了出来。
是那枚无名古玉。
古玉此刻并非自主悬浮，而是紧贴着他的肌肤，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律动，仿佛与林晓风微弱的心跳和残存的神魂波动同频共振。光芒流转间，隐约可见玉身内部，似乎有一些比以往更加清晰、更加复杂的纹路在隐隐浮现。
老骗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突然，古玉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蕴含着难以言喻苍茫古老气息的波动，从中散发出来。这股波动并未扩散，而是如同有意识般，绕过了林晓风的身体，如同无形的触手，轻轻探向了旁边床榻上的苏雨晴。
当这股波动触及苏雨晴眉心那灰黑色诅咒印记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嗤！
仿佛冷水滴入滚油！苏雨晴眉心的诅咒印记猛地一亮，灰黑色光芒大盛，发出细微却尖锐的嘶鸣，仿佛被激怒或……被惊吓到了！同时，她体内的蚀脉本源也剧烈躁动起来，引得维生设备警报声轻响。
而古玉散发的苍茫波动，却如同受到了挑衅，骤然凝实了一丝！虽然没有直接攻击诅咒印记，却如同一层最坚韧的薄膜，将那股波动隔绝在苏雨晴身体表面，同时，一股更加温和、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与混乱的“安抚”与“回溯”之意，顺着那股波动，悄然渗入苏雨晴体内，极其艰难地、一丝丝地浸润着她那被诅咒侵蚀、濒临破碎的神魂。
这变化极其细微，若非老骗子修为高深、感知敏锐，几乎难以察觉。
“这是……”老骗子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古玉的护主之能？不……不止！这波动中蕴含的意境……是‘山河’！是‘社稷’！是承载万物、滋养众生的厚重与生机！”
他猛地想起林晓风在昆仑之行中获得的山河镜碎片！那碎片被古玉内景天地吸收融合，莫非……此刻是古玉感应到主人道侣垂危，自主引动了山河镜碎片中蕴含的一丝“山河本源”之力？虽然仅仅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投影，但那毕竟是涉及地脉气运、承载生机的上古神器碎片！
山河镜，掌山河社稷，映照地脉，调理阴阳，本就对大地相关的能量（无论是地脉精华还是地煞诅咒）有着天然的亲和与影响力！其蕴含的“山河生机”与“社稷气运”之意，或许……正是对抗这种基于地脉侵蚀和幽冥死意的“蚀魂咒”与蚀脉本源的克星！
哪怕只是一丝碎片投影的力量，但其位格极高，本质克制！
“有希望了！”老骗子精神大振，立刻对赵谦喊道，“快！去把晓风从云屏山带回来的所有东西，尤其是可能与山河镜相关的物品、资料，全部拿来！快！”
赵谦虽不明所以，但见老骗子如此激动，不敢怠慢，立刻冲了出去。
很快，一个密封的玉盒被取来。里面正是林晓风从云屏山锁云台遗址深处，在击败“地脉孽变体”后，从其崩溃的核心残骸中找到的一块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通体暗淡无光、仿佛普通碎石的灰黑色“石头”。当时情况紧急，林晓风只是感觉此物与古玉有一丝微弱共鸣，便收起带回，还未来得及仔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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