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暗流与明势（1/2）

冬日的帝都奥克塔维亚，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则是一片银装素裹。维克多·冯·海森伯格站在家族宅邸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被积雪覆盖的雕塑，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酒。

距离莱恩闭关撰写论文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这段时间，维克多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过多提及莱恩的研究——他深知在果实彻底成熟前，过早地展示只会引来不必要的窥探和风雨。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没做。

相反，他运用海森伯格家族在帝都经营数代人积累下的人脉网络，以一种更微妙、更精准的方式进行着布局。这些不是高调的沙龙演讲，而是私密的茶叙、小范围的晚餐、甚至是一对一的午后散步。

他拜访了几位在学术界德高望重、且与艾尔默大师有旧谊的老学者。谈话中，他从不主动推销莱恩的研究，而是以请教和讨论的姿态，探讨“帝国符文学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古代失落文明技艺的现代价值”、“理论与实践结合的难点”等宏大话题。他会“不经意”地提起：“艾尔默大师最近似乎对一位学生的研究方向颇为关注，那年轻人好像尝试用一种全新的能量感知角度去解读异族符文，思路很是大胆。”当对方表现出兴趣时，他又会适可而止，留下悬念：“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等那年轻人的论文出来，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启发。”

这种“点到为止、引发好奇”的策略，成功地在学院最高学术圈层的边缘，埋下了一颗颗等待发芽的种子。几位老学者事后私下交流，都对艾尔默这位神秘的弟子和其“大胆”的研究产生了模糊的印象和兴趣。

与此同时，维克多也通过家族在军部和商务部的一些可靠关系，非常有限地、以“内部参考”形式，透露了晨曦之星前哨站在“战场创伤辅助治疗”和“可持续农业技术”方面的“一些探索性进展”，并谨慎地将其与“莱恩·沃特的技术支持”联系起来。他提供的都是经过验证的、实实在在的数据和案例（如宁静符文的初期疗效报告、环境调和阵列的增产数据），没有任何夸大，但足以让务实部门的主管官员们意识到其中的价值。

这种“低调务实”的渗透，效果逐渐显现。军方医疗部门开始有人私下询问“那种辅助镇静符文”的更多信息；商务部下属的拓殖事务司，则对能提升新领地农业韧性的技术表现出了关切。虽然都还停留在“初步了解”阶段，但至少，当莱恩的论文正式面世时，这些部门不会感到完全陌生，甚至会因为提前有所耳闻而更容易接受。

然而，阳光之下总有阴影。

这天下午，维克多正在书房审阅一批从晨曦之星传来的例行报告，他的副手，一位沉默干练的中年人，轻轻敲门进来。

“少爷，”副手压低声音，“‘灰雀’传回消息，最近帝都黑市和几个边缘情报贩子那里，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询价。”

维克多放下报告，抬起头：“关于什么？”

“关于皇家奥术学院近期所有涉及‘符文应用’、‘异族技术’、尤其是与‘晨曦之星’或‘开拓前线’相关的研究课题，特别是那些非传统、有实战或商用潜力的。”副手顿了顿，“出价的人很谨慎，通过了好几层中间人，但‘灰雀’追踪到最初接触的几个下线，背景或多或少都与……已经倒台的格伦希尔子爵旧部，或与银星商会有过深度合作的几个空壳商会有关联。”

维克多的眼神沉静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银星商会的残渣……果然还没死心。他们不敢再直接针对莱恩或前哨站，就把目标转向了他的研究成果。是想窃取技术？还是想提前摸清底细，以便将来阻挠或抢夺？”

“目前看，更像是后者。”副手分析道，“询价内容很宽泛，像是在做前期情报扫描，重点似乎是了解有哪些‘有价值’的目标，以及这些目标可能的影响力。他们似乎也嗅到了学院内部对某些‘非正统’研究的潜在争议。”

“看来，有人想在我们的朋友登上舞台前，就先给他准备点绊脚石，或者……看看有没有机会提前把剧本改写成对他们有利的样子。”维克多冷冷一笑，“可惜，他们动作还是慢了。莱恩的研究根基已成，论文将出，大势已起，不是这些阴沟里的手段能轻易撼动的。不过，老鼠虽然咬不垮大树，但总在脚边窜来窜去，也惹人厌烦。”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让我们的人继续盯着，但不必打草惊蛇。重点摸清楚是哪些具体的人在背后推动，他们除了买情报，还有没有其他动作。另外，给莱恩那边提个醒，让他们最近注意研究室和住所的安全，陌生人一概不见。论文完成前，不能出任何岔子。”

“是，少爷。”副手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维克多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中思忖。银星残党的动向在他的预料之中，这群被夺走了肥肉的鬣狗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会在任何可能的地方寻找翻盘的机会。莱恩的研究成果，无疑是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新鲜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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