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亲情为牌(1/2)
冬雪初霁,紫禁城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琉璃瓦上积着皑皑白雪,映着灰蒙蒙的天光,透着一股沁骨的寒意。养心殿内外戒备森严,侍卫们身着厚重的铠甲,肃立在宫道两侧,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殿内更是气氛凝重,太医们轮流诊治,药香弥漫在空气中,却压不住那股挥之不去的沉郁。弘历染了风寒,起初只是咳嗽发热,谁知几日下来竟愈发严重,高烧不退,卧床不起,连朝政都暂且搁置,急得满朝文武忧心忡忡。
消息传到启祥宫时,金玉妍正在教永珹临摹《兰亭集序》。素云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神色慌张:“娘娘,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病重,卧床不起,太医们诊治了几日,都不见好转!”
“什么?”金玉妍手中的狼毫笔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深色的墨点,她却顾不上擦拭,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悸,随即迅速被沉稳取代。皇上病重,对旁人而言是危机,对她而言,却是绝佳的机会。前世,弘历病重时,永琪因赈灾有功,被朝臣们推崇,日日在殿外请安,赢得了“孝悌”的美名,而永珹彼时正因一点小事被弘历斥责,错失了尽孝的机会,让永琪占了上风。这一世,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永珹,快随额娘去养心殿。”金玉妍拉起坐在案前的永珹,语气急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皇阿玛病重,我们做妻儿的,理应在旁伺候。你要记住,此刻无论做什么,都要真心实意,让皇阿玛看到你的孝顺与贴心。”
永珹虽年幼,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担忧,重重地点头:“额娘,儿臣知道了。儿臣一定好好伺候皇阿玛,让皇阿玛早日康复。”
母子二人来不及更换衣物,只在常服外披了厚厚的披风,便快步赶往养心殿。一路上,白雪覆盖的宫道湿滑难行,金玉妍的裙摆沾了雪水,寒意透过衣料侵袭而来,她却毫不在意,只一心想着尽快赶到养心殿。她知道,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唯有抢占先机,才能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胜出。
抵达养心殿外时,已有几位嫔妃守在殿外,愉妃、忻妃等人都面带忧色,却只是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金玉妍见状,心中冷笑一声。这些女人,平日里争宠时个个不遗余力,此刻却顾忌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不敢上前伺候,说到底,还是不够心狠,也不够懂得帝王心。
“皇上病重,臣妾身为贵妃,理应在旁伺候。”金玉妍对守在殿外的总管太监李玉道,语气恳切,“还请李公公通融,让臣妾和四阿哥进去伺候皇上。”
李玉看着金玉妍眼中的急切与真诚,又看了看她身边一脸担忧的永珹,心中暗自思忖。皇上病重,最需要亲人陪伴,嘉贵妃与四阿哥向来孝顺,让他们进去伺候,或许能让皇上心情舒畅些,对病情好转也有好处。他犹豫了片刻,终究点了点头:“娘娘,四阿哥,里面请。只是皇上病重,还请娘娘和阿哥小声些,不要惊扰了皇上。”
“多谢李公公。”金玉妍连忙道谢,拉起永珹的手,轻轻走进殿内。
殿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昏黄的宫灯,映着弘历苍白憔悴的脸庞。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呼吸沉重而急促,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病态的虚弱。金玉妍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没有半分爱意,只有冷静的算计,可脸上却瞬间布满了担忧与心疼,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
“皇上……”她轻声唤道,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关切。
永珹也跟着走到床边,看着皇阿玛虚弱的模样,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心疼,忍不住红了眼眶。
金玉妍示意宫人退下,亲自接过太医熬好的汤药,用小勺舀起一点,放在唇边吹了吹,确认温度适宜后,才想喂给弘历。可弘历此刻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吞咽。金玉妍没有放弃,耐心地等在一旁,每隔片刻便试一次,直到弘历喉咙微动,才趁机将汤药一点点喂进去。
“额娘,我来帮您。”永珹看着额娘疲惫的模样,主动说道。他拿起一旁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弘历嘴角溢出的药汁,动作笨拙却格外轻柔。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金玉妍和永珹始终守在养心殿内,寸步不离。金玉妍每日亲自为弘历熬制汤药,嘘寒问暖,神色憔悴却始终不肯离去。她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脸色苍白如纸,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鬓边的碎发沾着汗水与泪水,狼狈不堪,却更显真情实意。她知道,此刻的狼狈,便是最好的“武器”,能让弘历感受到她的真心。
永珹也懂事得让人心疼。他不再像往日那般调皮好动,只是安静地守在床边,为弘历端茶递水,擦拭脸颊,偶尔还会轻声呼唤着“皇阿玛”,希望能将他唤醒。他的眼眶始终红肿着,小小的脸上满是疲惫,却从未抱怨过一句,只是默默地陪伴在皇阿玛身边。
殿外的嫔妃们看着金玉妍母子日夜守在殿内,心中既羡慕又嫉妒,却也无可奈何。她们想上前伺候,却又碍于规矩,怕惹得皇上不悦,只能远远地看着,偶尔派人送来些补品,却根本无法与金玉妍母子的“贴身伺候”相比。
第四日清晨,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洒进殿内,照亮了满室的药香。金玉妍正趴在床边打盹,连日的劳累让她疲惫不堪,即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蹙着,显然是在为弘历的病情担忧。永珹也趴在床边,小小的身子蜷缩着,手里还捧着一碗温热的药汤,显然是刚熬好,还没来得及喂给皇阿玛。
就在这时,弘历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紧接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他费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趴在床边的永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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