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余波与归途（1/2）

银月部落，静室的狼藉被迅速清理，但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混乱与血腥味，却如同无形的阴霾，笼罩在每个知情者的心头。烈牙如同一头发怒却不得不强行压抑的雄狮，在静室外临时搭建的指挥点来回踱步，脚下的石板几乎要被踏出裂痕。

薇尔娜被紧急送往巫医堂全力救治，她肩头的紫黑侵蚀异常顽固，混合了狐族的幻毒与某种阴冷的邪能，寻常净化手段效果不佳，需要时间拔除。好在性命无虞。

而苏叶，在短暂苏醒、爆发灵魂之力击退狐言长老的袭击后，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但这一次，她的状态与之前截然不同。之前的昏迷如同灵魂沉寂、生命之火将熄，而此刻，她的生命体征虽然依旧微弱，眉宇间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苍白，反而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韧性，仿佛经过淬炼的钢胚。她的灵魂波动虽然重新平复，却比以往更加“凝实”，那簇曾经在她眼中燃烧的银绿火焰似乎并未完全熄灭，只是深深潜藏了起来。源石则彻底失去了所有光芒，裂纹依旧，静静地躺在她身边，如同耗尽了一切力量的守护者。

云翔族长在事发后第一时间赶到，锐利的目光扫过静室每一寸角落，又检查了被破坏的窗户和外部被干扰的符文节点，脸色冷峻如冰。

“不是简单的幻术晶石。”云翔捡起地上几片紫黑色的晶石碎片，指尖萦绕着微风般的气流感应着，“里面混杂了极高明的空间扰乱符印和一丝……腐渊的坐标印记。狐言借助它短距离传送走了，而且留下了指向性的痕迹。他早有预谋，并且得到了腐渊之力的直接帮助。”

“那个叛徒！我现在就带人出去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碎尸万段！”烈牙低吼道。

“冷静，烈牙。”云翔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沉重的压力，“他既然敢动手，必然有脱身的后路。此刻恐怕早已逃出部落，甚至可能已经与死亡沼泽方向的腐渊力量汇合。贸然派出精锐追捕，正中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他走到苏叶床边，看着那张沉静却隐隐不同的睡颜，又看向黯淡的源石：“当务之急有三。第一，彻底排查部落所有防御符文和能量节点，狐言潜伏日久，绝不止破坏了静室外围这一处。第二，苏叶和源石的状态变化需要重新评估，薇尔娜的伤势也必须尽快治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立刻进入最高战备状态。狐言行动失败，腐渊之主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怀疑，死亡沼泽很快会有大动作。”

仿佛是为了印证云翔的判断，一名鹰族侦察兵几乎是连滚爬进了临时指挥点，脸色因为急速飞行和惊骇而惨白：“报！云翔族长！烈牙首领！死亡沼泽方向……暗蚀光柱……发生剧变！”

“什么情况？！”烈牙和云翔同时上前。

“光柱……光柱在收缩！不是消散，是凝聚！大量邪能向内汇聚，光柱颜色变成了……变成了纯粹的漆黑！而且……沼泽边缘观测到大规模、有组织的邪能生物军团正在集结！数量……远超以往任何一次！领头的……是几个从未见过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怪物！”侦察兵的声音带着颤抖。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狐言的行动，或许本身就是腐渊全面进攻的前奏或信号！

“传令！”烈牙猛地转身，熔岩般的斗气不受控制地外溢，声音斩钉截铁，“所有联盟部落，按照最高防御预案，即刻进入战争状态！银月部落，开启所有防御工事，召回所有外围巡逻队！快！”

命令如同燎原之火，迅速传遍整个部落和联盟。沉闷的战争号角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肃杀。所有战士冲向自己的岗位，非战斗人员被有序疏散到更坚固的地下掩体。城墙上的符文逐一亮起，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整个银月部落，如同一只被彻底激怒的巨兽，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

永冻冰原边缘。

苍曜的状态差到了极点。左腿的伤口在邪能和严寒的双重侵蚀下已经彻底麻木僵硬，几乎无法弯曲，他只能依靠右腿和一根临时找到的冰凌拐杖，在及膝的积雪中一瘸一拐地跋涉。眉心的烙印持续散发着阴寒的刺痛，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吞噬着他的体力和意志。怀中的冰魄碎片和源石碎片光芒黯淡，仅能维持着微弱的共鸣，以及……与远方苏叶之间那断断续续、却让他心脏揪紧的灵魂连接。

就在刚才，那灵魂连接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充满了惊险、愤怒，随后又骤然虚弱下去，归于一种更加深沉、却带着奇异韧性的平静。这波动让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回部落！他几乎可以肯定，苏叶出事了，部落出事了！

“快……再快一点……”他嘶哑地对自己低语，干裂的嘴唇渗出血珠，瞬间冻成冰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视线因寒冷和虚弱而阵阵模糊。但他不敢停下，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念，机械地向前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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