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灵力守恒定律（1/2）

丹塔同意联合研究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在青岚宗内外都掀起了巨大波澜。内部，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论不休；外部，无数势力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向来高高在上、视科学为异端的丹塔，竟会做出如此“屈尊降贵”的决定。

唯有隔离治疗舱中的秦洛，以及少数洞悉“飞升条件收敛”猜想的高层，明白这看似妥协的背后，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博弈与无奈。

协议细节的谈判紧锣密鼓地进行。最终敲定：丹塔派遣以丹青子为首的三人核心研究小组，携带部分经过筛选、去除了敏感身份信息的“高阶修士状态及飞升相关异常数据”副本，前往青岚宗。研究地点设在“探源”实验室外围新建的、布设了多重隔离与监控阵法的“联合分析区”。青岚宗方面，由苏妙仪作为总协调，林风与算天门一名长老作为主要对接人。秦洛不直接参与，但拥有最高数据访问和指导权限。

协议同时规定，联合研究期间，双方人员不得离开指定区域，所有数据传输和分析过程全程留痕、双向监督，研究成果共享。

丹塔的“诚意”或者说“赌注”，很快送达。十几个封装严密的特制玉简，被丹青子三人郑重其事地护送入联合分析区。玉简之内，是丹塔耗费巨大代价、历时数千年收集整理的，关于二十七位大乘期修士（其中五位曾有明确飞升尝试记录）的灵力波动片段、服用特定丹药后的异常反应光谱、闭关洞府残留的规则扰动印记，以及十一例“疑似飞升异象”的现场环境监测数据（极其模糊且残缺）。

这些数据，虽然经过了处理，抹去了具体人物和地点信息，但其本身的“质量”和“指向性”，已然让首次接触的青岚宗研究人员感到震撼。尤其是那几份飞升尝试记录和异象数据，其中蕴含的能量层级之高、规则扭曲之诡异，远超寻常斗法，与秦洛伤口中残留的“模拟雷劫”气息，竟有某种晦暗的相似之处，只是更加宏大、更加……“自然”，却也更加令人不安。

数据被小心导入“通天梯”主灵脑的特定加密分析模块。秦洛虽然无法亲至，但他的意识通过深度链接，如同一个无形的幽灵，徘徊在数据海洋的上空，审视着每一个字节。

联合分析区的工作，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中展开。丹青子等人起初带着审视与傲然，但很快就被青岚宗这边高效的数据处理流程、先进的灵能可视化工具、以及那些他们半懂不懂却感觉极其严密的数学分析方法所吸引，甚至隐隐感到一丝……自惭形秽。他们的数据是宝贵的矿石，而青岚宗则拥有一整套精炼、分析、锻造矿石的“工业体系”。

秦洛的重点，并未立即放在那些最引人注目的“飞升异象”上，而是首先让“通天梯”主灵脑，对所有数据中关于“灵力”本身的变化，进行最基础的统计分析。

“无论现象多么诡异，能量层级多高，只要它发生在此界，就必须遵循最基本的规律。”秦洛通过加密信道，向苏妙仪和林风传达指令，“我们的‘灵子周期表’已经初步验证了灵力的结构性。那么，更基础的规律呢？比如……守恒。”

“守恒？”苏妙仪不解。

“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秦洛解释道，“这是物理学的基石之一。在此界，灵力是能量的一种高级表现形式。那么，在修士修炼、战斗、突破、乃至……飞升尝试的过程中，灵力的总量，是否也遵循某种‘守恒’？”

“可是，”林风提出疑问，“修士从外界吸收灵气，转化为自身灵力，这似乎是‘增加’了。战斗中灵力消耗，似乎是‘减少’了。这如何守恒？”

“关键在于界定‘系统’边界。”秦洛道，“如果将修士自身看作一个系统，那么吸收外界灵气，就是系统从外界获取能量；消耗灵力，就是系统对外做功或释放能量。如果将修士和周围一定范围的环境看作一个封闭系统，那么在这个系统内，灵力的总量（包括修士体内的、空气中的、乃至储存在灵石、丹药中的），在没有任何外界交换的情况下，是否保持不变？”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进一步，如果我们考虑不同属性灵力之间的转换（基于五行相生相克），考虑灵力转化为其他形式能量（如热能、光能、甚至规则扰动能），那么在更广义的‘能量’层面上，是否也存在一个守恒关系？”

这是一个极其基础，却又从未被此界修士系统思考过的问题。修仙者关注灵力的“运用”与“增长”，何曾在意过它是否“守恒”？

秦洛指示，首先从那些大乘期修士的日常灵力波动数据入手。这些数据记录了他们在相对平静状态下，自身灵力与外界环境灵气的微弱交换与平衡。

“通天梯”主灵脑开始进行海量的计算。它建立了一个简化的模型：将修士视为一个多孔的能量球体，其内部灵力总量、与外界环境灵气的浓度差、修士功法造成的“灵力压”、以及环境本身的灵气恢复速率等作为变量，尝试拟合数据。

起初，拟合效果很差。修士的灵力波动似乎杂乱无章，与环境灵气的变化关联性不强。

但秦洛没有放弃。他让主灵脑引入“灵子周期表”中的属性转换效率参数，并假设修士体内存在一个微型的、动态的“灵力内循环系统”，这个系统在维持自身稳定的同时，与外界进行着净能量流几乎为零的、高频微观交换。

调整参数，再次拟合。

一天一夜之后，一份初步的分析报告呈现在秦洛面前。

报告显示：在排除了明显的功法运转峰值和外界突发灵气扰动后，那些大乘修士在静息状态下，其自身灵力总量的时间平均值，在足够长的时间尺度上，呈现出惊人的稳定性！而其与外界环境灵气的净交换量，在长时间统计下，趋近于零！

这意味着，对于一个达到某种平衡状态的高阶修士而言，其自身就像一个精密的热力学平衡系统，虽然时刻在进行着微观的能量交换，但宏观上，其灵力总量保持恒定！吸收与消耗，在统计意义上达到了平衡！

“看这里，”秦洛将报告的关键部分共享给苏妙仪和林风，“这位代号‘甲三’的大乘修士，在为期三十七天的连续监测中，其丹田核心灵力总量的标准差，小于其总量的万分之零点五！这几乎可以认为是常数！而同期，其洞府内特定属性的灵气浓度，也围绕某个基准值做周期性微小波动，但总灵气储量（估算）同样保持稳定！”

“这……这似乎真的支持在封闭系统内，灵力总量存在一个动态平衡，或者说……统计意义上的守恒？”林风感到震撼。这个看似简单的结论，却仿佛为混乱的灵力世界，投下了一束秩序的光。

“但这只是静息状态。”苏妙仪指出，“战斗、突破、炼丹炼器、乃至飞升尝试，都是剧烈的能量释放或转化过程。”

“所以，我们需要看那些‘事件’数据。”秦洛将目光投向那些记录着飞升尝试和异常现象的数据包。

这些数据更加残缺，干扰极强，很多记录只是惊鸿一瞥，甚至包含大量无法理解的噪点和扭曲。但秦洛让“通天梯”主灵脑，以“灵力守恒”为潜在约束条件，尝试去重构和解读这些混乱的能量记录。

过程极其艰难。数据缺失太多，很多假设无法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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