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登天路起，九重试炼（2/2）

“为复仇？为证明？为守护？为长生？为超脱？还是……为道本身？”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每一个“自我”的质问与拷问，直指本心！

这是心魔拷问，但比任何心魔劫都更加直接、更加彻底！它要将你内心深处所有真实与虚幻、坚定与动摇、光明与阴暗，全部赤裸裸地剖开，让你自己去看，去面对！

许多天资卓绝的修士，往往败在这第一关。因为他们或许力量强大，或许悟性超群，但对“自我”的认知却未必清晰坚定。一旦道心出现丝毫犹疑或破绽，便会被无限放大，陷入自我怀疑与迷失的困境，导致试炼失败。

陈北玄立于无数“自我”的包围中，眼神起初也闪过一丝恍惚。那些久远的记忆，复杂的情感，纷乱的念头，如同镜子般映照着他真实的内心。

他看到了自己最初修炼时，只是想摆脱废物的身份，向家族证明自己。

他看到了一路走来，对力量的渴望确实日益强烈。

他也看到了内心深处，对凌清雪、对木魁、对那些真心待他之人的珍视与守护之念。

更看到了那源自混沌道胎、源自《北玄衍天功》总纲的，对探索宇宙终极奥秘、衍化自身大道、追求真正大自在、大超脱的终极向往。

这些念头，有私欲，有情感，有执念，也有崇高的追求。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真实而复杂的“陈北玄”。

那冰冷的声音不断追问，每一个“自我”都在等待他的答案。

陈北玄闭上了眼睛。

并非逃避，而是内观己心。

片刻之后，他重新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澄澈清明，所有迷茫与恍惚尽去。

他环视四周那无数个“自我”，声音平静而坚定，在这片灰蒙蒙的虚空中清晰回荡：

“我之道，初为‘争’，争一口气，争一份尊严。”

“而后为‘护’，护我在意之人，护我心中之义。”

“但最终，我之道，为‘我’！”

“为‘我’之本心，为‘我’之选择，为‘我’欲追寻之风景，为‘我’欲印证之真理！”

“力量、长生、超脱，皆为‘我’之道途所见之风景，而非终点！”

“我心即我道，我道即混沌！包罗万有，亦超脱万有！无须向任何人解释，无须被任何定义束缚！”

“过去之我，铸就今日之我；今日之我，追寻未来之我！无论何种念头、何种经历，皆为‘我’之组成部分，我皆接纳，皆承载，皆化为前行资粮！”

“我修道，只因——我是陈北玄！我要走，属于我陈北玄的道！”

话语落下，字字铿锵，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一切心潮！

那无数个包围着他的“自我”光影，在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纷纷露出了释然、了悟、或是欣慰的表情，随后，如同泡沫般，一个个悄然消散。

灰蒙蒙的虚空开始崩塌、瓦解。

那冰冷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道心无碍，本我真如。第一重试炼，通过。”

光芒一闪，陈北玄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第一道拱门之后，身前不远处，便是第二道散发着更强大波动的拱门。

他回首看了一眼身后已然恢复平静的第一道光幕，眼神依旧平静。

问道于己，叩问本心。这第一关，看似简单，实则凶险，直指修士最根本的“道心”。所幸，他一路走来，历尽磨难，对自己的“道”早已有了清晰无比的认知与坚定不移的信念。混沌之道，本就包容一切，又超脱一切，最重本心真我。

没有停留，他调息片刻，便再次迈步，踏入了第二道拱门。

第二重试炼，又会是什么呢？

外界，第一道拱门上，原本黯淡的星辰符文，陡然亮起了三分之一，散发出柔和的银光。

“通过了！这么快？！”

“这才多久？半个时辰都不到吧？”

“第一重‘问道于己’最是凶险，据说很多人困在里面几天几夜，甚至心神受损失败……他竟然如此迅速就通过了？！”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等候在入口处的众天骄，看到第一道拱门的变化，纷纷露出惊容。连一直闭目盘坐的星陨长老，也微微抬了下眼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