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画在地上的那条线,是咱们超车的弯道(1/2)
乌克兰,基辅郊外,普里卢基空军基地。
这天是真的冷,风刮在脸上跟刀片子似的,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寒,是这片已经破碎的土地特有的味道。
整个基地里一片死寂。
没有地勤的口令声,没有发动机的轰鸣。
只有在漫长的跑道尽头,趴着几个巨大的白色身影。
像是一群快要冻死的大雁,翅膀耷拉着,身上落满了不知是霜还是灰的脏东西。
图-160,“海盗旗”。
但在东方,大家更愿意叫它“白天鹅”。
许燃穿着件加厚的军大衣,但这依然挡不住这凛冽的寒风。
他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白气,白气瞬间就被风扯碎了。
“许,这就是你要看的宝贝。”
李援朝没来,陪着许燃的是航空工业部的刘干事,还有一位穿着油腻大衣、满脸红红的酒糟鼻子的乌克兰上校。
上校叫芬尼安,他手里已经掉了漆的军用酒壶就没离开过嘴。
“以前……”
芬尼安指着这几架飞机,大舌头啷叽的,“这里,哪怕是一只麻雀飞进来,都要被萨姆防空导弹打下来。”
“现在……”
他打了个酒嗝,“你们只要给美金,连上面的螺丝钉都能带走。”
凄凉。
大国崩塌后的极致凄凉。
许燃没说话。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斑驳的机身上停留太久。
他径直走向了那架正趴在机库里、正在被当作器官捐献者拆解的“红色08号”机。
机腹打开,那是能装下几十吨核弹的深渊。
而在旁边,一台已经被卸下来、放在巨大铁架上的怪兽,正静静地散发着冷硬的死亡气息。
NK-32三转子涡扇发动机。
全世界推力最大的航空发动机,最大加力推力25吨。
“好东西啊。”
许燃走了过去。
他摘下手套,直接用手摸在了冰凉且油腻的压气机外壳上。
“可惜了。”
许燃摇摇头。
“可惜什么?”
一个苍老、带着浓重斯拉夫口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许燃回头。
一个胡子花白、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的老头,穿着件看着都有三十年历史的皮夹克,正冷冷地盯着他。
旁边陪同的翻译小声说:“这是伊夫琴科设计局的前任总师,尼古拉·彼得罗维奇。
他是这台发动机的亲爹。
脾气特别臭,最恨倒卖文物的。”
“小伙子。”
老尼古拉走上来,眼神简直是要把许燃生吞了,“这东西可惜在哪?
是因为卖得便宜了?
还是因为你们华夏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把它装回去?”
“不。”
许燃没生气。
在【全知算法】的扫描视野里,这台发动机内部复杂如迷宫般的流场、一个个已经被金属疲劳折磨到极限的应力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
“可惜的是,它有把天顶穿的力气,却只有一条不到六百小时的命。”
许燃拍了拍那个直径堪比水缸的进气道,“尼古拉先生,如果我没看错,你们为了压榨推力,把涡轮前的温度推到了1650K。”
“这是艺术!是极致的暴力!”
老尼古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只有懦夫才不敢追求更高的温度!”
“那是蛮力。”
许燃突然蹲下身子。
他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看了看,找到了一块散落的石灰块。
滋啦——
白色的粉笔痕迹在黑色的地面上拉出一条诡异的曲线。
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条先平缓,然后陡然上升,最后在最高点突然断裂的曲线。
老尼古拉原本轻蔑的眼神,在看到这条曲线的前半段时,稍微愣了一下。
这是“拉森-米勒”蠕变参数曲线。
材料学的基本功,是个大学生都会画。
但紧接着。
许燃手里的石灰块没有停。
他在那条曲线的三个特定的转折点上,重重地画了三个圈。
“第一个点。”
许燃指着曲线的起步位置,“320小时。
你们的高压涡轮盘第一级叶片根部,会出现一种‘晶界滑移’。
肉眼看不见,但裂纹已经产生了。”
老尼古拉的瞳孔猛缩。
他想张嘴反驳,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第二个点。”
许燃的手指在地上重重一点,“480小时。
这个时候,你们那个所谓的‘定向凝固合金’扛不住了。
因为你们的冷却孔打歪了,那里有一个热死角。”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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