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南皮血路仇终报，白马义从雪前耻（2/2）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麴义惊恐万状，一边挥舞长刀格挡流矢，一边拼命催促部下向前，试图冲破拦截，逃入广阔的田野。

然而，公孙瓒的目标只有他一个！

“麴义！哪里走！”公孙瓒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个在亲兵簇拥下、试图夺路而逃的身影，猛地一夹马腹，坐下神骏白马长嘶一声，骤然加速，竟脱离了大部队，如同一道白色闪电，直取麴义中军！

“保护将军！”麴义的亲兵也都是百战余生的悍卒，见状纷纷举起长矛、环首刀，试图结阵阻挡。

“挡我者死！”公孙瓒暴喝，手中马槊化作一道乌光，如同毒龙出洞！只听“咔嚓”、“噗嗤”连响，当先两名持矛亲兵被他连人带矛挑飞出去，另一名挥刀砍来的亲卫，被他反手一槊杆重重抽在胸口，胸骨尽碎，吐血倒飞。

公孙瓒勇不可当，马槊挥舞间，硬生生在亲兵阵中杀开了一条血路，直逼麴义！

麴义见公孙瓒如此悍勇，心胆俱裂，知道今日难以善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拨转马头，竟不再顾惜部下，只带着最核心的十余名亲卫，向着侧翼一处看似薄弱的缺口亡命冲去。

“想跑？问过某手中槊否！”公孙瓒岂容他再次逃脱，催马紧追不舍。两名白马义从校尉见状，立刻率领数十骑跟上，为他清除两侧试图干扰的袁军散兵。

两人一逃一追，在混乱的战场上划出两道惊心动魄的轨迹。麴义拼命抽打着战马，耳边风声呼啸，却依旧能清晰地听到身后那如同索命梵音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终于，在距离南门约一里处的一片相对开阔的荒地上，公孙瓒追上了麴义。他猛地一提马缰，战马人力而起，手中马槊借着下坠之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奔麴义后心！

麴义听得脑后恶风不善，亡魂大冒，求生本能促使他一个极其狼狈的镫里藏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马槊的锋刃擦着他的背甲划过，带起一溜刺眼的火星。

“唏律律！”麴义的战马受惊，人立而起，将他重重摔落马下。

公孙瓒勒住战马，槊尖斜指在地上翻滚挣扎的麴义，眼中燃烧着大仇即将得报的炽热火焰，声音却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麴义，界桥、龙凑之仇，我白马义从三千英魂，今日该清算了！”

麴义挣扎着爬起，头盔掉落，披头散发，状若疯魔。他知道跑不掉了，反而激起了凶性，拔出腰间佩刀，嘶吼道：“公孙瓒！休要猖狂！若非高顺陷阵营，就凭你，也配与某对阵？某不服！”

“成王败寇，何须多言！”公孙瓒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猛地一催战马，再次发起冲锋，“受死吧！”

麴义也知道这是最后关头，狂吼着举刀迎上。他毕竟是沙场宿将，武艺不俗，此刻拼死一搏，倒也气势惊人。

“铛！”

马槊与佩刀狠狠撞击在一起！麴义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迸裂，佩刀脱手飞出！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巨力震得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公孙瓒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战马前冲之势不停，马槊如同毒蛇吐信，再次刺出！这一槊，快如闪电，狠辣无比！

“噗嗤！”

锋利的槊尖精准地贯入了麴义的胸膛，从他后背透出，带出一蓬滚烫的鲜血！

麴义的动作瞬间僵住，他低头看着洞穿自己身体的马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不甘、以及最终解脱般的茫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公孙瓒双臂用力，猛地将麴义的身体挑离地面，高高举起！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或因主帅被杀而彻底崩溃跪地求饶、或因恐惧而四散奔逃的袁军残兵，运足中气，发出了震动四野的怒吼：

“麴义已死！尔等还要顽抗？”

声浪如同雷霆，滚过战场。残余的抵抗意志，随着麴义被挑在半空的尸体，彻底烟消云散。

公孙瓒看着槊尖上仍在微微抽搐的仇敌尸体，眼中复仇的火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快意，有释然，也有一丝尘埃落定的空虚。他缓缓将麴义的尸体甩在地上，对着北方——界桥和龙凑的方向，默默闭上了眼睛。

“兄弟们……伯圭……为你们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