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归程与隐忧（1/2）

离开那片被不祥的铅灰与褐红浸染的古战场遗迹，姑苏破穹在混沌中穿行的速度比来时快了许多。新生的鸿蒙真元仿佛天然与这片原始之地亲和，心念所至，身形便如游鱼入水，顺应着某种玄奥的“流向”快速移动。但他心头那份沉甸甸的感觉，却并未随着距离拉远而减轻，反而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灵台深处。

那些破碎的低语，那惊鸿一瞥的惨烈战争画面，尤其是残留的、充满绝对毁灭意味的黑色气息……无不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在诸天万界认知的“安全”边界之外，存在着更古老、更可怕的风暴。而鸿蒙界，或许正是那道曾经抵挡过风暴的、如今已残破不堪的堤坝。

他必须尽快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混沌气流的“质感”发生了微妙变化，不再那么厚重原始，反而多了一丝丝属于“秩序”与“万界”的、驳杂而熟悉的韵律感。他知道，接近出口了。

果然，又前行片刻，一点稳定的、非自然形成的微光在前方混沌中显现，勾勒出一扇与他进来时相似、却更加朦胧的光门轮廓。那是连接鸿蒙界与诸天万界中枢的通道，此刻正感应到他的回归而自行显现。

没有犹豫，姑苏破穹一步踏出。

光影流转的剥离感瞬间传来，与进入时那种“融入”感截然不同。眼前景象骤然清晰——不再是永恒的混沌紫气，而是万界殿那高阔的、映照着星海的穹顶，以及下方一道道瞬间聚焦而来的、熟悉的目光。

他回来了。从踏入光门到回归，于他而言经历了突破、洗礼、倾听低语、发现古战场，时间感早已模糊。但对于等待在这里的众人，似乎并未过去太久。殿内人员依旧齐整，气氛还残留着他离去时的激动与期待。

“主上！”

“主宰！”

雷豹的大嗓门第一个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和如释重负。林婉儿的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他身侧，冰蓝色的眸子在他身上迅速扫过，确认他无恙后，眼底深处那抹不易察觉的紧绷才悄然松缓。萧战、苏妙音、天玄子、焚天、玄真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都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神色，随即又被更深的探究与震撼取代。

因为他们都清晰地感觉到了。

姑苏破穹站在殿中，明明没有刻意散发威压，甚至气息比离去前更加内敛圆融，但一种无形的、更高层次的生命压迫感，却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那并非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是一种本质上的“不同”，仿佛他整个人已经部分超脱了此界法则的束缚，与周遭环境既和谐共存，又隐隐凌驾其上。

通天境！货真价实！而且绝非初入，那能量波动沉稳浩瀚，深不见底。

“恭贺主宰突破通天！”天玄子率先反应过来，抚掌而笑，声音中带着由衷的欣慰。其余人等也纷纷出声恭贺，一时间，万界殿内气氛再度热烈起来。突破通天，这在诸天万界的历史上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神话，更何况是他们亲眼见证、亲身追随的主宰。

姑苏破穹微微颔首，接受了众人的祝贺，脸上却并无太多突破后的欣喜，反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化不开的凝重。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代表诸天万界各方势力的身影，最后落回核心的同伴们身上。

“诸位，”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所有的喧哗，传入每个人耳中，“鸿蒙界一行，确有所得，我已成功破境。”

顿了顿，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沉肃，甚至带上了一丝寒意。

“但，我在那里，也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欢庆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便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掐灭。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话里的分量，以及那份不容忽视的严峻。

姑苏破穹没有卖关子，他简略而清晰地描述了自己在鸿蒙界的经历——当然，略过了系统与守护兽交流的具体细节，只说是通过了某种古老存在的考验，得以吸收鸿蒙紫气突破。然后，他重点讲述了那偶然捕捉到的破碎“低语”，以及最终发现的那片弥漫着铅灰、褐红与毁灭性黑色气息的古战场遗迹。

当他提到“帝血终焉”、“门开了又关”、“军团”、“湮灭”、“守不住”这些关键词时，殿内不少见识广博的老牌强者，脸色已经开始变了。

当他描述那片巨大残骸的破败景象，尤其是提及那残留的、令人灵魂都感到刺痛厌恶的纯粹黑色毁灭气息，并说出自己猜测那里曾发生过一场抵御“某种军团入侵”的惨烈防御战时，万界殿内已是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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