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波纹初现（1/2）

万界殿深处的静室，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这里的墙壁并非实体，而是流动的、浓缩的星云雾霭，缓缓旋转，将一切能量波动与声响都吸纳消弭，只留下最纯粹的宁静。

姑苏破穹盘膝坐在静室中央，面前悬浮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团被他以自身鸿蒙真元小心包裹、提炼出的“样本”——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百倍、若有若无的灰黑色气息。它被拘束在淡紫色的真元球中，依旧散发着那股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排斥与冰冷的“毁灭”意味，只是极其微弱。这是他从古战场归来前，耗费不小力气，才从一块相对边缘的碎片上剥离、封印的一缕残留。

右边，则是他自身灵魂深处，那枚代表着“诸天主宰权柄”、如今已与他鸿蒙本源初步交融的无形印记。以及，那枚自从获得后便一直沉寂，此刻却隐隐与鸿蒙紫气产生着某种共鸣的“万界之心”。

他闭着眼，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反复在“样本”与自身本源之间游走、对比、分析。

“纯粹的‘否定’……不是死亡，不是破坏，是更深层次的‘抹除存在概念’……”他眉头紧锁，在心中勾勒着对这种黑色能量的初步认知。这种能量似乎天然与构成世界的“秩序”、“法则”、“生机”相悖，它的存在本身，就像在白纸上泼洒的强效褪色剂，所到之处，不是弄脏，而是直接让纸张的“白色”这一概念都消失。

难怪那片古战场遗迹的死寂感如此彻底，连混沌气流都仿佛被“污染”得失去了活性。这种敌人，比任何掠夺资源的侵略者都要可怕得多。

“那么……鸿蒙紫气呢？”他将注意力转向自身丹田处那缓缓旋转的淡紫色漩涡。鸿蒙紫气给他的感觉是“本源”、“创造”、“包容”与“秩序的源头”。从层次上看，二者似乎有某种对立性，但并非简单的相克。黑色能量是“抹除”，鸿蒙紫气更接近于“奠定”与“演化”。

他尝试着引导出一丝极其微弱的鸿蒙真元，小心翼翼地靠近那被封印的灰黑色气息。

“嗤……”

接触的刹那，一种极其轻微、却直透灵魂的“消融”声仿佛在他意识中响起。淡紫色的真元与灰黑色气息接触的边缘，同时开始湮灭！并非激烈的爆炸或吞噬，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同时归于“无”的抵消过程。鸿蒙真元消耗的速度，远比预想的要快。

姑苏破穹立刻切断了联系，面色凝重。果然，鸿蒙紫气对这种黑色能量有抵消作用，但代价不菲，效率似乎也并不理想，更像是以自身高质量的本源去硬碰硬地填坑。

“若是大规模入侵……”他心中盘算，若那黑色洪流真的如古战场画面中那般无边无际，仅凭少数高阶修士的鸿蒙真元去抵挡，恐怕是杯水车薪。

必须找到更高效的方法，或者……更针对性的“武器”。

他将目光投向那枚“万界之心”。这件后期获得的、能感应诸天宇宙动向的奇物，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如同无数星辰同步呼吸般的韵律。他尝试将一丝融合了鸿蒙感悟的神识探入其中。

刹那间，感知被无限放大。

不再是过去那种模糊的、对大规模危机或异常能量波动的预警。这一次，他的“视野”仿佛穿透了万界殿的墙壁，穿透了宇宙中枢界的屏障，以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同时“看”向了诸天万界无数个角落。

他看到科技子宇宙的星港中，最新型号的“灵能护卫舰”正在紧张地进行最后的舾装，工程师和修真阵法师围绕着一块核心能量矩阵激烈讨论。

他看到修真古界的剑冢深处，几名气息苍古的太上长老联手，将一道道蕴含空间切割与法则稳固特性的符篆，打入一柄吞吐着星芒的巨剑胚胎。

他看到魔法秘界的元素高塔顶端，梅林法师的后辈们正合力架构一个超大型的复合元素屏障模型，光、暗、地、水、火、风六系能量艰难地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他还看到一些边远的、刚刚归附不久的低魔或原始世界，生灵们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着，对潜在的危机一无所知，平静中透着一种让他心头微紧的脆弱。

这种“俯瞰”并非全知全能，更像是一种高度概括的“状态感知”。他能察觉到万界联盟这台机器，在他带回信息后，已经紧张有序地开始了各个层面的“加固”工作，效率很高。但也能感觉到，在广袤无垠的诸天万界中，尤其是在那些防御力量相对薄弱的区域，存在着大量可以被称之为“薄弱点”的地方。若是那种黑色能量从这些地方渗透……

就在他的感知顺着万界之心的联系，无意识地扫过靠近已知宇宙边缘的、一片被称为“虚无回廊”的荒芜星域时，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杂音”，忽然触动了他的警觉。

那感觉稍纵即逝，就像平静湖面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气泡悄然破裂，若非此刻他感知高度敏锐且与万界之心深度连接，绝对无法察觉。

不是黑色毁灭能量。是另一种东西……一种带着“窥探”与“晦涩”意味的、令人很不舒服的波动。很淡，很隐蔽，仿佛只是一次偶然的、远距离的扫描擦过了那片区域的边缘，随即迅速收回，消失得无影无踪。

姑苏破穹猛地睁开眼，静室内星云雾霭的流转都似乎停滞了一瞬。

那是什么？

不可能是联盟内部的监测活动，那种波动性质完全不同，带着一种古老而陌生的“域外”气息。也不像是已知的任何一种宇宙自然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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