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三重奏鸣的序章（1/2）

永寂黑域边缘那道暗红脉动的危险标记，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在万界联盟的动态星图上缓缓晕染开一股不祥的寒意。警报虽然已经解除——那奇异的“吞噬”波动仅仅出现了一瞬便彻底消失，仿佛只是某个沉睡巨兽在深渊中无意识的一次翻身——但它带来的冲击，却在联盟核心层的心中，刻下了一道比“晶化规则”窥探者更深、更原始的恐惧烙印。

万界殿，战术推演室的气氛，比之前任何一次会议都要凝重。空气仿佛被冻结，只有中央星图上那个新生的暗红标记，在死寂中微弱地脉动，提醒着所有人刚才那并非幻觉。

姑苏破穹站在星图前，背对着众人。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片被标注为“永寂黑域”的、几乎没有任何已知星系与文明痕迹的绝对荒芜区。他的背影似乎比平时更加挺直，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林婉儿的全息投影最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透过通讯传来，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微弱的电流杂音，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永寂黑域的波动数据已经完成初步截取和分析。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其特征……与我们正在研究的‘晶化规则’以及主宰在鸿蒙界古战场遭遇的‘黑色毁灭能量’，都完全不同。”

她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索罗斯博士的脸出现在她旁边的分屏上，这位老科学家罕见地失去了往常的亢奋，只剩下深深的困惑与一丝……敬畏？他快速调出几组对比波形图。

“看这里，”索罗斯博士指着屏幕，“‘晶化规则’的波动，呈现出高度几何化、规整化的特征，像精密的机械。鸿蒙古战场的黑色能量，波形是纯粹的、充满破坏性的混乱与湮灭趋势，如同沸腾的毒液。而永寂黑域这次捕捉到的……”他放大那截取到的、极其短暂的信号片段，“它……没有固定波形。它在不断变化，仿佛本身就在‘吞噬’着观测它的手段。我们所有仪器记录下的，都只是一种‘被吞噬后的残留印象’——一种绝对的‘匮乏’、‘空洞’，以及对一切有序能量与存在概念的‘饥饿感’。更关键的是，其能量层级……高到我们的探测上限仅仅触及了其泄露出的最边缘涟漪。保守估计，其源头本体的能级，可能远超我们目前认知的任何存在，包括主宰在鸿蒙界遭遇的守护兽。”

远超通天境？这个概念让在场所有人都呼吸一滞。

“而且，”林婉儿补充，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数据，“我们尝试用‘镜像计划’中总结的‘晶化规则’特性去模拟、解析这股波动，发现两者之间……存在某种极端的‘不相容’。不是对抗，是根本的‘互斥’。‘晶化规则’追求绝对秩序和固化，而永寂黑域的波动，其本质似乎就是‘秩序’与‘存在’的反面，是趋向于终极‘无序’与‘虚无’的归零力量。”

天玄子捋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眉头紧锁：“如此说来，我们现在面对的，至少是三种性质截然不同、甚至可能彼此冲突的威胁？‘晶化规则’的窥探与审查，‘黑色毁灭军团’的湮灭洪流，还有这……‘永寂吞噬者’？”

“黑色军团目前还只是古战场的遗留印象和低语暗示，尚未在当代确认活动迹象。”萧战沉声道，手指在虚拟的星图边缘划动，“但‘晶化窥探者’和这‘永寂吞噬者’，都已经留下了确凿的痕迹。更麻烦的是，后两者出现的区域，永寂黑域和虚无回廊，虽然都位于已知宇宙的边缘荒芜带，但相距甚远，中间隔着大片未充分探索的空白区。它们彼此之间，是否有关联？”

苏妙音指尖的魔气不安地蠕动：“会不会……是某种‘三角平衡’？或者……递进关系？比如，‘晶化规则’在筛选‘合格’的区域，而‘永寂吞噬者’则在清理‘不合格’或‘失去价值’的部分？就像……清道夫？”

这个推测让室内温度又降了几分。

“情报太少，猜测无益。”姑苏破穹终于转过身，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混沌与星辰的虚影旋转得比平时更快，显示着他内心绝非表面这般平静。“但我们至少明确了三点。”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威胁的多样性与不确定性，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不能再用单一的思维模式去应对。”

第二根手指竖起：“第二，这三者，无论是何种关系，其本质和目的都可能截然不同，甚至彼此对立。这或许是我们唯一可能利用的‘缝隙’。”

第三根手指：“第三，我们的时间，可能比面对单一威胁时更加紧迫。当多方未知力量同时将目光投向一片区域时，往往意味着这片区域即将成为‘焦点’或‘战场’。”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而清晰：“策略必须调整。原先针对‘晶化规则’的‘观察与误导’计划继续，但不能仅仅如此。”

“天玄子前辈，”他看向老道，“观测司的任务升级。成立‘多元威胁动态评估小组’，由您亲自负责。不仅要监控‘晶化规则’的动向，还要全力布设对‘永寂黑域’方向的超远程、广谱被动监测网络，不惜代价。同时，重新审视所有历史监测数据，尤其是鸿蒙界通道开启前后、以及我们统一诸天过程中的所有异常空间扰动、能量逸散记录，寻找这三种威胁可能存在的、更早的蛛丝马迹，或者……它们彼此间是否曾有过‘互动’的痕迹。”

“明白。”天玄子郑重点头，“老道立刻去办。”

“婉儿，索罗斯博士，”姑苏破穹转向全息投影，“‘镜像计划’分出一个分支，成立‘威胁交互推演项目’。暂时搁置对单一威胁的深度破解，集中算力与智慧，推演这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如果在我们这片宇宙相遇、碰撞，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哪一种组合对我们最不利？哪一种场景下，我们可能存在斡旋或利用的空间？我需要最富想象力的、同时也基于现有数据的可能性推演报告。”

林婉儿和索罗斯博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挑战，但随即化为坚定：“是！”

“萧战，雷豹，”姑苏破穹看向两位军事统帅，“快速反应纵队的训练大纲再次修订。不能再只针对‘晶化环境’或‘湮灭攻击’进行训练。我需要他们具备在多重规则冲突、能量性质极端矛盾、战场环境瞬息万变的‘混沌战场’中生存和作战的能力。模拟训练场必须升级，加入对‘秩序-虚无’极端对立环境的模拟。同时，制定多套应对不同组合威胁的应急预案，从隐蔽、周旋、阻滞到极限条件下的反击与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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