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秦小凤伤口包扎(1/2)
帆布帐篷被晨起的风雪压得微微下陷,边缘垂下的冰棱足有半尺长,阳光透过冰棱折射进来,在地面的稻草堆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王卫国靠在床头,身上盖着两床打了补丁的棉被,胸口的绷带已经有些松动,昨晚翻身时不小心扯到,此刻伤口隐隐作疼。
帐篷门帘被轻轻掀开,一股夹杂着雪粒的冷风钻进来,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草药香。秦小凤提着药箱走进来,藏青色的护士长制服上沾着雪,她抬手拍了拍肩头的积雪,棉手套上的冰碴簌簌掉落,露出的手腕冻得发红,却依旧笑得温和:“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有没有更疼?”
王卫国摇摇头,想坐直些,却被胸口的牵扯疼得皱了皱眉:“还好,就是昨晚不小心扯到绷带了,可能有点松。”他的目光落在秦小凤的手上,她的指关节上还留着之前处理伤员时被刺刀划伤的浅疤,现在又添了几道冻裂的细纹,“你的手怎么不戴手套?冻坏了怎么办?”
“刚去仓库整理药品,手套落在那儿了。”秦小凤把药箱放在床边的木箱上,打开箱子——里面的物品摆得整整齐齐,一小瓶青霉素用棉布裹着(标签上写着“仅供重伤员”),半包蒲公英草药汁装在旧罐头瓶里,还有几卷拼接的棉布绷带,边缘用蓝线缝补过,显然是反复使用过的。“先看看伤口,别感染了,现在青霉素太珍贵,能不用就尽量用草药。”
她蹲下身,小心地解开王卫国胸口的旧绷带。绷带是浅灰色的,拼接处的针脚有些歪歪扭扭,是之前坑道里孙二牛帮忙缝的,现在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血渍,在零下六十八度的严寒里已经冻成硬壳。秦小凤用温水浸湿的棉布轻轻敷在绷带上,等冰壳融化,才一点点往下拆,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器:“上次跟你说过,绷带松了要及时喊我,你就是不听,万一伤口裂开,又得遭罪。”
王卫国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柔和的光。空冥感知还在缓慢恢复,此刻能轻微“看到”秦小凤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昨晚值了夜班,只睡了两个小时,现在还在强撑着。他心里一阵愧疚,低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秦小凤拆绷带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嗔怪,却更多的是心疼:“跟我还说这个?你在前线拼命,我在后方照顾伤员,都是为了守住家国,谁也别跟谁客气。”她把拆下来的旧绷带叠好,放进药箱旁的布包里,“这绷带还能洗了再用,现在物资紧,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费。”
伤口露出来时,王卫国能感觉到秦小凤的呼吸沉了一下。之前被炮弹碎片划伤的口子有三寸长,虽然已经缝合,但边缘有些发红,还有轻微的渗液——是极寒天气里常见的冻伤感染迹象。秦小凤从罐头瓶里倒出蒲公英草药汁,用干净的棉签蘸着,轻轻涂抹在伤口周围,草药的苦涩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帐篷里。
“有点疼,忍忍。”秦小凤的声音放得更柔,棉签的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能消炎,又不会扯到伤口,“这是昨天刚熬的蒲公英汁,加了点当归,能活血化瘀,比单纯用消毒水好——消毒水只剩半瓶了,还得稀释了给其他伤员用。”
王卫国点点头,目光落在秦小凤握着棉签的手上。她的手很稳,即使指尖冻得发红,也没有丝毫颤抖,这是无数次处理伤员练出来的熟练度。他突然想起去年在支援上甘岭的坑道里,秦小凤第一次给他包扎伤口的场景——当时他被弹片擦伤胳膊,她也是这样,用干净的布条蘸着雪水,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那时她还只是个普通护士,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成为守护伤员的护士长。
“想什么呢?”秦小凤注意到他的走神,一边往伤口上撒止血粉(用报纸包着,只剩小半袋),一边轻声问,“是不是疼得厉害?”
“没有,”王卫国回过神,笑了笑,“想起在坑道里,你第一次给俺包扎,当时你还说,俺的伤口处理不好会留疤。”
秦小凤也笑了,眼里闪过一丝怀念:“那时候物资更缺,连干净的布条都没有,只能用撕下来的棉服内衬。现在好歹有草药,有绷带,已经好多了。”她拿起一卷新的棉布绷带,这卷绷带是用三块不同颜色的棉布拼接的,蓝线缝补的痕迹很明显,“这是我昨晚缝的,比之前的结实,你别再轻易扯松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