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光的低语与苏醒的船魂（1/2）

那道自“水晶方舟”扩散而出的灵能涟漪，纯净、空灵，却带着星海般浩瀚的信息预兆，无声地拂过“眼虫”集群，穿透空间褶皱的阻隔，径直涌向“潜渊”号。

陈一一只觉得戴着的灵能头冠瞬间变得滚烫，仿佛有亿万根细针同时刺入她的太阳穴，无数破碎的、模糊的、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古老意蕴的画面与感知，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倒灌进她的意识！那不是语言，不是文字，而是一种超越了符号的、直指本源的意象流！

她“看”到了璀璨的星海，比现在更加年轻、更加活跃的银河；她“感觉”到了初代探索者们面对无垠深空时那混合着敬畏、兴奋与无边孤独的复杂心绪；她“听”到了飞船龙骨在未知辐射中发出的、如同新生儿啼哭般的首次共振嗡鸣；她“触碰”到了那些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设计这艘飞船的科学家与艺术家们，倾注在每一个曲线、每一道能量回路中的理想与信念——那是秩序联盟诞生之初，对和谐、对探索、对理解宇宙本质最纯粹、最炽热的追求！

与此同时，万象罗盘中央的立体星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演化、重组，仿佛在拼命解析、记录着这股信息流中蕴含的宇宙认知碎片。秩序壁垒也发出悠长的共鸣，其上的纹路与那股灵能涟漪中蕴含的、某种更原始却更本质的“秩序”波动，产生了奇妙的谐振。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让陈一一眼前发黑，险些瘫倒，但头冠的辅助和罗盘的稳定作用让她勉强维持住了意识。这不是攻击，更像是一个沉睡太久、即将彻底消散的意识，在感应到同源（尽管隔了无数代）的“后来者”靠近时，下意识进行的、最后的信息释放或存在宣告！

“‘眼虫’集群未受损，但接收到的非标准信息流超过处理上限，已进入缓存状态。”dJ幽冥的声音响起，带着处理突发数据的轻微滞涩，“灵能波动未包含恶意指令或污染特征，其信息密度与历史价值……无法估量。但波动正在迅速衰减，信号源（水晶方舟）的能量读数出现不稳定起伏。”

陈一一强忍着头脑的胀痛和信息的余波，看向主屏幕。透过“眼虫”传回的最后清晰画面，可以看到那艘水晶飞船表面的乳白色光晕正在明灭不定地剧烈闪烁，那些巨大的裂口中，隐隐有紊乱的能量火花溅射出来，仿佛她内部的某个核心系统因为这意外的“对外接触”而陷入了某种不稳定状态。

“它很脆弱……可能处于某种终极休眠或濒临解体的边缘。”陈一一喘息着说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艘船，这件来自联盟黎明的瑰宝，就像一个垂死的远古巨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偶然路过的后来者，发出了夹杂着辉煌记忆与临终叹息的微弱鼻息。

救？还是不救？如何救？

救，意味着要冒险靠近那片空间褶皱密集区，意味着要尝试与一个技术代差巨大、状态未知、且可能蕴含着不可控风险的上古造物进行交互。一旦处理不当，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甚至可能惊醒更麻烦的东西（比如“蜂巢”）。

不救？看着这件承载着联盟最初荣光与记忆的圣物，在自己眼前彻底崩解、化为“盲区”尘埃？这对于一个继承者而言，无异于一种精神上的背叛。而且，这艘船上可能携带的信息、技术，或许正是他们理解“奇点残影”、对抗“蜂巢”，甚至找回联盟失落历史的关键钥匙。

“分析直接接触与援救的可行性。”陈一一抹去额角的冷汗，命令道。情感偏向于救援，但决策必须基于理智。

“‘水晶方舟’能量读数极不稳定，其内部可能存在连锁崩溃风险。直接物理靠近或高强度能量交互可能加速其解体。”dJ幽冥迅速分析，“‘架构师’核心提议：利用‘织星者’纳米集群的高适应性和微观操控能力，通过‘眼虫’集群已建立的微弱连接作为引导，尝试进行超低强度、超精细的渗透式诊断与稳定干预。目标：初步评估船体核心损伤状况，尝试稳定其濒临崩溃的能源回路或核心维生系统（如果存在），为后续决策争取时间。”

纳米集群的微观修复？这听起来是目前风险最低、也最可能有效的方案。但同样需要极其精细的控制和对上古技术的起码理解。

“需要我通过头冠和罗盘，提供灵能层面的引导和‘翻译’吗？”陈一一问道。她感觉到自己与那股信息流接触后，头冠和罗盘似乎对那种古老的灵能波动有了一丝微弱的“适应性”。

“需要。目标飞船的许多系统很可能基于灵能-物质交互原理，纯技术性接入可能无效或引发排斥。您的灵能特征，经过秩序壁垒与万象罗盘的‘转译’与‘认证’，可能被其底层协议识别为‘友好’或‘可接受’信号。”dJ幽冥确认，“但强度必须控制在最低限度，避免二次冲击。”

“批准执行‘微光渗透’计划。”陈一一沉声道，“‘潜渊’号保持最高戒备，‘薄纱’场全开，随时准备应对任何意外。”

计划立刻执行。“架构师”核心接管了“眼虫”集群及更多待命的“织星者”纳米单元。陈一一重新集中精神，通过头冠，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万象罗盘散发出的、混合了自身精神印记的、极其微弱的秩序灵能波动，沿着“眼虫”集群建立的临时通道，向着水晶方舟渗透而去。她努力模仿着刚才感知到的那股古老波动的“频率”和“质感”，试图传达“善意”与“协助”的意图。

这个过程如同在暴风中穿针引线。空间褶皱区的干扰，水晶方舟自身不稳定的能量场，都让这脆弱的连接时断时续。陈一一必须全神贯注，不断调整，精神力再次快速消耗。

但努力有了回报。当她的灵能波动接触到水晶方舟表面那些流转的光晕时，对方剧烈的闪烁似乎稍稍平缓了一丝。紧接着，“架构师”核心指挥着第一批纳米单元，如同最微小的外科手术刀，沿着舰体表面一道细微的、能量泄露较少的裂缝，悄然渗入。

内部的景象通过纳米单元的共享传感，模糊地呈现在陈一一和dJ幽冥面前。

水晶方舟内部的结构同样美得令人窒息。通道和舱室仿佛由整块巨大的、内部蕴含着星云光晕的水晶雕琢而成，简洁、空旷、充满了非实用性的艺术感。许多地方覆盖着厚厚的、由能量耗尽后凝结而成的奇异“霜华”。损毁严重，一些区域的结构已经晶体化崩解，能量管路断裂，闪烁着危险的电弧。

纳米集群沿着能量回路的残迹，小心翼翼地向舰体深处探测。它们避开了明显的高能危险区和结构脆弱点，终于，在靠近飞船几何中心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相对完好的球形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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