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审讯（1/2）

独孤言臣示警的刹那，叶凡已如鬼魅般融入夜色。他并未直接升空或放出神识大范围探查，那样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他收敛所有气息，仅凭肉身力量与对气机的微妙感应，如同山间最敏捷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朝着那道隐晦死气的来路反向潜行。

山谷之外，林木森森，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斑驳的光影。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扭曲身影，正贴着树干和地面的凹陷处，缓缓朝着山谷方向蠕动。这身影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黑雾中，若非对死气极其敏感，几乎难以察觉。它手中持着一枚拳头大小、表面刻满诡异符文的黑色水晶，水晶正散发着微弱的波动，似乎在扫描记录着周围的地形与灵气流向——正是某种探查类的邪道法器。

黑影移动得极为谨慎，显然是个中老手。它正是黑煞教派出的“影探”，负责侦查这一带是否有修士活动，尤其是寻找可能从临渊城逃出的“漏网之鱼”或前来探查的同道。血魂老祖等人失去联系，让黑煞教高层有些警觉。

就在这影探即将接近山谷入口，准备将水晶对准山谷内部时，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毫无征兆地从它侧后方的阴影中探出，精准无比地扼住了它那笼罩在黑雾下的脖颈！

影探大骇，周身黑雾瞬间沸腾，试图化作腐蚀性的毒雾反击，同时另一只手持着一柄漆黑短刃，反手疾刺身后！动作狠辣迅捷，显示出丰富的战斗经验。

然而，它所有的反抗在叶凡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扼住脖颈的手掌上混沌之气微微一吐，那沸腾的黑雾便如遭重击般溃散。刺来的短刃则被两根手指轻易夹住，任凭影探如何催动法力，短刃纹丝不动，甚至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炼气九层？专精隐匿刺杀，可惜了。”叶凡冰冷的声音在影探耳边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

影探眼中终于露出绝望的恐惧，它想自爆，想发出警报，却发现全身法力乃至神魂都被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怖力量彻底禁锢，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叶凡拎着这只“影探”，如同拎着一只待宰的鸡仔，身形一晃，已回到了山谷洞穴之中。整个过程无声无息，从出手到擒获，不过呼吸之间。

“砰。”叶凡将禁锢住的影探丢在洞内空地上，撤去部分禁锢，只留下对其行动和自毁能力的限制。黑雾散去，露出一个身形瘦小、面容阴鸷、穿着紧身黑色皮甲的中年男子。他脸色惨白，惊惧地望着洞内众人，尤其感受到独孤言臣那毫不掩饰的滔天魔威和凌清雪冰冷的剑意时，更是浑身发抖。

“黑煞教的？”叶凡居高临下，淡淡问道。

影探嘴唇哆嗦，眼神闪烁，显然在犹豫是否要开口，或者试图编造谎言。

“冥祖前辈，有劳了。”叶凡在心中默念。对付这种邪修，尤其是可能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或探子，常规审讯效率太低，且易被其谎言误导或触发某种灵魂禁制。但冥祖这位幽冥之主，有的是办法对付魂魄。

“哼，区区蝼蚁之魂。”冥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下一刻，一股无形无质、却令在场所有生灵都感到灵魂一阵莫名冰寒的波动，自叶凡身上散发，笼罩了那名影探。

影探猛地瞪大双眼，瞳孔骤缩，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物。他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表情扭曲，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冥祖并未直接搜魂，那可能触发禁制或毁掉有价值信息，而是以幽冥法则直接侵入其神魂深处，瓦解其心防，放大其恐惧，并引导其“主动”吐露所知。

在幽冥之力的压迫下，影探的意志如同沙堡般崩溃。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开始交代：

“是……是黑煞教……小人只是外围影卫……奉命……奉命巡查临渊城周边百里……寻找可疑修士……尤其是……可能从城里逃出来的……或者来探查的……”

“教中……教中在宁国共有……共有三处重要‘血祭坛’……临渊城是其中之一……由血魂老祖主持……另外两处……一处在‘黑风峡’，由‘阴骨上人’坐镇……一处在……在‘落月湖’底，由‘碧磷夫人’掌管……他们……他们都在搜集生魂和精血……”

“搜集来做什么？！”丁泽仁怒喝。

“不……不知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影探惊恐地摇头，“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有特使前来，带走凝聚的‘血魂晶’和‘生魂魄’……送往……送往总坛……总坛据说……在沧澜国境内的‘断魂山脉’深处……”

“特使？总坛？你们教主是谁？有何目的？”叶凡追问。

“教……教主从未露面……只有几位护法大人偶尔传达指令……目的……小人只隐约听说……是为了……为了迎接‘圣临’，净化污浊的世界……需要……需要大量的‘本源祭品’……”影探的神智在幽冥之力影响下越来越混乱，说的话也开始颠三倒四，“圣临……回归虚无……永生……”

“圣临？虚无？”叶凡与凌清雪、独孤言臣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又是这套说辞！与归一派的“虚无之主”、“归墟永恒”何其相似！这黑煞教，十有八九就是归一派在东洲扶植或间接催生出来的爪牙！他们的目的，同样是收集生灵本源，以更粗糙血腥的方式，为所谓的“圣临”或“归墟降临”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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