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帝志传承（2/2）

常青山、戚武、马淳等人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他们看着徐元那瘦削却无比坚定的背影，看着那片已经再无一人，却仿佛依旧有万丈神光照耀的虚空，眼中的悲痛，渐渐被一种名为“责任”的沉重所取代。

“末将……领命！”

陈屠用袖口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重新拾起地上的战刀。他站起身，那魁梧的身躯，再度挺得笔直，仿佛一座永不陷落的山岳。

“全军听令，扬帆，起航！”

“我等……回家！”

……

归墟之海的巨大漩活，在“收割者”被封印之后，失去了核心的能量支撑，开始缓缓平复。那座倒悬的青铜古城，也在一阵剧烈的震颤之后，重新沉入了漆黑的海底，仿佛从未出现过。

来时，舰队之上，旌旗猎猎，战意高昂，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与憧憬。

归时，万船无声，气氛肃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深入骨髓的沉痛。

他们赢了，却又仿佛输掉了一切。

当庞大的舰队重新出现在登州港外时，早已得到消息、在岸边翘首以盼的万千民众，瞬间从最初的狂喜与激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看到了那迎风招展的大舜龙旗，看到了那一艘艘虽然伤痕累累却依旧雄壮威武的战舰，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唯独，没有看到那个他们日夜祈盼、早已视若神明的身影。

无人解释，也无需解释。

当看到旗舰之上，徐元、陈屠等人捧着一套被仔细叠放好的黑色龙纹劲装，如捧着世间最珍贵的至宝，缓缓走下舷梯时，所有人都明白了。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惊天动地的喧哗。

岸边，数十万百姓，从白发苍苍的老者，到蹒跚学步的稚童，在这一刻，自发地，缓缓地，跪了下来。

他们面向那艘空无一人的旗舰，面向那片曾经承载着他们全部希望的东方大海，深深地，叩首。

无声的哀恸，比任何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更加沉重，更加震撼人心。

一个时代，落幕了。

……

三日后，西京，御和殿。

空旷的大殿之上，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空空如也。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肃穆得令人窒息。

关于皇帝陛下自我放逐于域外，以身镇压灭世妖邪的消息，早已通过邸报传遍了天下。

整个大舜王朝，都沉浸在一种巨大的悲痛与迷茫之中。

国不可一日无君，未来的路，该走向何方？

一些守旧的宗室与老臣，已经开始私下串联，准备上奏，从旁系宗亲中，另立新君。

然而，当徐元、沈归、宋慈、吴坚等一众内阁核心重臣，与陈屠、常青山、戚武、马淳等手握天下兵权的军方巨擘，并肩走入大殿时，所有窃窃私语都消失了。

“影”的首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殿中央。他没有说话，只是双手高高捧起那枚闪烁着紫金色光芒的玉简，将其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当玉简被激活，李景那熟悉而威严的虚影出现在龙椅之上，将他对大舜未来千年，从民生、军备，到科技、教育，乃至对星空探索的全部规划，一字一句地清晰阐述而出时，整个朝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原来，他们的陛下，早已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文明，铺好了通往未来的每一步！

“陛下虽不在，但陛下之宏图伟愿，便是大舜未来永恒不变之国策！”

徐元的声音，响彻大殿。

“我等，皆是陛下遗志的执行者！谁敢违背，便是与天下为敌，与人道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