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隘口伏击挫敌锋(1/1)
西进的队伍在咸宁通山的山道上铺开,秋阳把士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陈砚骑在征用的土马上,手里的地图被风吹得哗哗响——通山隘口是西进武汉的必经之路,两侧峭壁如刀削,中间的官道仅容两辆马车并行,石刚的侦察营探回消息,日军第116师团的先头联队已占了隘口,架起十二挺重机枪,还拉了三道铁丝网,摆明要堵死去路。
“这是块硬骨头。”吴剑平拄着拐杖,凑到马旁,脚踝的伤在颠簸中泛着红,“隘口上头全是碎石,炮营的重炮不好架,得让石刚的突击营先摸上去,把鬼子的观察哨端了;1团守住隘口东侧的水田,防鬼子迂回;赵老栓的辎重营把卡车横在官道后头,做第二道防线,顺便把新到的美式炮弹卸下来。”
陈砚勒住马缰,望远镜里能看见隘口顶端的日军钢盔反光:“传我命令——炮营把山炮拆成零件,让民团的石匠用绳索吊上西侧崖壁,架在反斜面,避开鬼子的重机枪;石刚带突击营的苗刀小队,从北侧的羊肠小道绕上去,摸掉观察哨后发信号;2团和3团在官道两侧的草丛里隐蔽,等炮声一响就冲锋,新补充的卡车兵,把缴获的日军卡车开到隘口前当掩体。”
石刚领命时,正帮着新兵检查美式冲锋枪的弹夹:“放心,俺们摸哨的本事,比山里的豹子还灵。”他挥了挥苗刀,刀鞘撞在腰间的手雷上,发出清脆的响,带着五十名精壮弟兄,钻进了北侧的灌木丛——那小道是民团猎户指的,仅够一人侧身过,长满了带刺的藤条,走几步就会被刮破衣裳。
炮营的士兵们正忙着拆炮。新补充的机械师青年蹲在地上,用扳手拧着炮栓,动作比老兵还利索:“师长,这山炮拆了好运,吊上去二十分钟就能拼好,保证不耽误开炮。”民团的石匠们早已在崖壁上凿好了脚窝,粗麻绳拴着炮管,十几个人喊着号子往上拉,额头上的青筋绷得像弓弦。
日头偏西时,隘口顶端突然升起一缕黑烟——是石刚的信号。陈砚猛地抬手:“炮营开火!”西侧崖壁上的山炮瞬间轰鸣,炮弹精准砸在隘口的重机枪巢里,碎石和断枪一起飞起来。日军的掷弹筒刚要反击,民团的猎户小队就扣动了扳机,改装狙击枪的枪声穿过硝烟,掷弹筒炮手一头栽倒在炮位上,炮口歪向天空。
“冲!”2团团长的吼声撕破战场。官道两侧的草丛里突然冒出成片的士兵,新参军的卡车兵把日军卡车横过来,子弹打在钢板上叮当作响,正好成了天然掩体。3团的士兵们举着美式冲锋枪,对着隘口的鬼子扫射,新补充的南昌青年跑得最猛,他们抱着炸药包,把铁丝网炸出一个个豁口,碎铁丝崩得老远。
石刚的突击营在隘口顶端杀得正欢。苗刀小队劈翻了日军的指挥官,石刚夺过鬼子的指挥刀,反手劈倒两个冲上来的兵:“把重机枪调转枪口!打,火舌扫向隘口下的日军,鬼子被上下夹击,阵型瞬间乱成一锅粥,不少人慌不择路地往官道旁的水沟里跳。
1团的防线在东侧水田稳如泰山。赵老栓带着渔民新兵,把美式重机枪架在田埂后,日军的迂回小队刚摸进水田,就被水下的连环雷炸得人仰马翻。渔民们凫在水里,往岸上扔手榴弹,赵老栓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狗娘养的,想抄后路?问问俺的机枪答不答应!”迂回的鬼子没撑过十分钟,就被全灭在水田里。
激战至黄昏,隘口的日军终于崩溃。剩下的鬼子往通山县城逃,石刚的突击营追出去三里地,缴获了三辆装满弹药的卡车——开车的是新补充的青年,他踩着油门追得飞快,卡车撞翻了日军的最后一道路障,把逃兵堵在一片竹林里。“缴枪不杀!”突击营的士兵们围上去,鬼子们扔了步枪,抱着头蹲在地上,不少人腿肚子还在打颤。
陈砚走进隘口时,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民团的石匠们用碎石修补被炮轰的崖壁,机械师青年正检查缴获的重机枪,嘴里念叨着“换个枪管就能用”。一位抱着孩子的大嫂从附近村子跑出来,端着一筐煮熟的红薯,往士兵手里塞:“长官们可算把鬼子赶跑了!这些狗东西在这儿抢粮,俺们都不敢出门!”
王锐抱着账本跑过来,帆布包上沾着炮灰,脸上却笑开了花:“师长!歼敌八百六十人,俘虏一百三十人,缴获重机枪九挺、装甲车一辆(能开)、步枪六百支、炮弹八十发;我军伤亡一百八十人,轻伤居多,新补充的兵虽然是头回打仗,可个个敢拼!通山县城的百姓听说咱们赢了,有两百多青壮年扛着锄头来参军,还有几个开铁匠铺的,说能帮着修枪炮!”
“铁匠全调去军械班,”陈砚擦了擦驳壳枪上的灰,“让他们先修缴获的重机枪,换咱们的弹药口径;新参军的青年分去各团,老兵带新兵练三天协同,咱们要趁热打铁,拿下通山县城,打开去武汉的门户。”
吴剑平扶着崖壁走来,脚踝的伤被颠得更肿了,却难掩兴奋:“砚老弟,这一仗打得漂亮!现在咱们121师兵力快一万一了,军械班有了铁匠和机械师,炮营的火力越来越猛,通山县城的鬼子也就一个联队,拿下它不在话下。第九战区刚来电,说武汉外围的日军都在往城里收缩,咱们要是拿下通山,就能掐断日军的补给线!”
石刚这时押着日军指挥官过来,那指挥官被苗刀指着脖子,脸色惨白。“师长,这是斋藤,116师团的联队长,是坂井的老部下,他说通山县城里有日军的粮库和军械库,守兵不足一千人,全是拼凑的残部!”石刚一脚踹在斋藤膝盖上,这家伙“扑通”跪下,嘴里叽里咕噜地求饶。
夜色降临时,通山城外的阵地亮起了篝火。炮营的士兵们在调试新缴获的装甲车,车灯照得官道亮如白昼;突击营的弟兄们围着石刚,听他讲摸哨的经过,新参军的青年眼里满是崇拜;辎重营的卡车旁,赵老栓正指挥着民夫卸弹药,铁匠们已经支起了临时火炉,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混着士兵们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
陈砚站在篝火旁,望着通山县城的方向。城里的灯火稀稀拉拉,日军的岗哨影影绰绰。他知道,拿下通山只是西进武汉的第一步,前面还有更硬的仗要打,但看着身边这支兵强马壮、士气高昂的队伍——老兵沉稳,新兵勇猛,百姓拥护,他心里有了底。
次日天刚蒙蒙亮,总攻的号角就响了。炮营的重炮轰开了通山县城的城门,石刚的突击营带着装甲车冲在最前,2团和3团从两侧攻城,1团守住城外的官道防逃兵。城里的日军根本没组织起有效抵抗,粮库和军械库很快被占领,百姓们从藏身处跑出来,举着灯笼欢迎黔军进城,不少孩子跟在队伍后面,喊着“打鬼子,保家乡”的口号。
清点战果时,王锐的账本又添了新数字:“师长!通山县城拿下了!缴获粮食十万斤、步枪三百支、炮弹五十发,还有一仓库的日军被服!又有一百多百姓参军,咱们121师这下真的满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