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董卓的“恶趣味”,召见曹操(1/2)
相国府的传令官吏,在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叩响了曹操府邸的大门。
曹操的府邸同样位于城南,与孙权那座无名府邸相隔不远。这座宅院更为古朴,是前朝一位公卿的故居。陈默没有让人修缮,任其在关中的风沙里,透出一股败落的萧索。
曹操早已起身,正在庭院中演练一套五禽戏。他的动作舒缓而有力,模仿着虎的扑、鹿的奔、熊的沉、猿的纵、鸟的展,呼吸绵长,与天地间的晨气融为一体。自兵败被俘,他便日日如此,从未间断。锻炼的不仅是这副日渐衰老的身躯,更是那颗在屈辱中煎熬的心。
听到仆役的通报,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在完成最后“鸟伸”的动作后,才缓缓收功,接过仆役递上的布巾,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相国召见?”他问,声音平静无波。
“是,大人。传令的官吏正在前厅等候。”
“知道了。”曹操将布巾扔回仆役手中,转身回屋更衣。
他没有问所为何事。在这长安城里,他曹孟德,不过是董卓案板上的一块肉,何时下刀,以何种方式烹煮,全凭屠夫的心情。问,是多余的。
换上一身合体的深衣,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府门。
相国府的马车没有等他,传令的官吏也早已离去。这是羞辱的一部分,让他步行穿过半个长安城,去觐见那个主宰他命运的男人。
曹操走在朱雀大街上,脚步不疾不徐。他看到了那些平整的街道,那些神色安逸的百姓,那些背着书包、唱着新歌谣的孩童。他的目光比孙权更加锐利,也更加深沉。孙权看到的是一个无法战胜的新时代,而曹操看到的,是支撑这个时代的骨架与血肉。
他看到,每隔一段路,就有穿着统一制服的吏员在巡视,他们不配刀,只拿着一本簿册和一支炭笔,记录着什么。他看到,商铺门口的牌匾,字体统一,规格划一,连悬挂的高度都分毫不差。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秩序。一种用绝对权力强行推行的,带着冰冷效率的秩序。这种秩序,比千军万马更可怕。因为它在潜移默化中,重塑着人心。
曹操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仿佛只是一个早起散步的闲人。
相国府主殿,依旧是那副奢靡与粗野混杂的景象。
陈默斜倚在主位上,脚边散落着果皮和骨头。他似乎刚刚睡醒,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眼屎。殿下两侧,文武官员垂手而立,气氛压抑。刘备赫然在列,他被安排在一个靠前的位置,脸色苍白,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操走进大殿,目不斜视,来到殿中,躬身行礼。
“罪臣曹操,拜见相国。”
陈默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哟,孟德来了。”他没有让曹操起身,就这么让他躬着身子,“咱家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一只老狐狸,想偷咱家的鸡,结果被咱家一棍子打断了腿,趴在地上直哼哼。你说,这梦是啥意思啊?”
大殿内,响起一阵低低的窃笑声。
曹操的背脊,如同一块坚硬的铁板,纹丝不动。他维持着躬身的姿势,声音依旧平稳:“相国天威,非是梦兆所能预示。”
“哈哈,会说话!”陈默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肚皮,从主位上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咱家这几天,腰酸背痛的,浑身不得劲。听闻孟德你早年,可是给大将军当过差的,想必伺候人的活计,很是熟稔吧?”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刘备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忍。让曾经的诸侯盟主之一,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去做那捶腿捏背的下贱活计,这比当众掌掴,还要恶毒百倍。
曹操的身子,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与冷漠的审视。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根针,刺在他的皮肤上。
他缓缓直起身,抬起头,看向主位上那个肥胖的男人。
陈默正用一种戏谑的、猫捉老鼠般的眼神看着他,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等待着他的反应。是暴怒?是哀求?还是……屈服?
曹操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很淡,却很真诚,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相国不弃,是操的荣幸。”
说完,他整了整衣冠,迈步走上台阶,来到陈默的身后。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双手,在那肥厚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按捏起来。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常年握剑,指节上带着薄茧。此刻,这些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的手,正在为他最大的敌人服务。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陈默舒服得哼哼唧唧的声音。
“嗯……对……就是这儿……使点劲儿……”陈默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孟德啊,你这手艺,不错嘛。比宫里那些小内侍强多了。看来当年,没少给大将军捶背啊。”
羞辱,还在继续。
曹操的手法沉稳,力道均匀。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专注,仿佛他不是在为人捶背,而是在雕琢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可他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他能感觉到手下那身躯的肥硕与松弛,能闻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酒气与汗臭。他甚至能听到,那人因为过度肥胖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屈辱吗?
当他走上台阶的那一刻,名为“屈辱”的情绪,就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尚能忍胯下之辱,今日这点捶背之劳,又算得了什么?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董卓,为何要如此?
仅仅是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恶趣味?或许是。但曹操从不相信,一个能颠覆天下的人,会如此简单。
这更像是一场测试。
测试他的底线,测试他的忍耐力,测试他是否还有反抗之心。
如果他今日表现出半分不甘,半分怨怼,等待他的,恐怕就不是捶背,而是廷尉的大牢,和冰冷的刀斧了。
想通了这一点,曹操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加柔和了几分。
陈默心中暗笑,系统提示音已经响了好几次。
“检测到目标人物‘曹操’仇恨值剧烈波动……”
“反派行为判定:S级!”
“获得反派点-数:点!”
爽!
这曹老板,果然是优质矿脉,随便挖一挖,就比孙权那小子出货多。
他享受着曹操的服务,嘴里还没完没了:“孟德啊,你说你,当初要是乖乖听咱家的话,把传国玉玺交出来,哪还有这么多事?现在好了,老婆孩子都在许昌,你自己一个人在长安给咱家捶背,图啥呢?”
曹操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相国说的是。”
“还有那刘大耳朵,”陈默朝着刘备的方向努了努嘴,“一天到晚哭丧着脸,好像咱家刨了他家祖坟似的。咱家好吃好喝供着他,还让他当官,他还不知足。你说,这是不是贱皮子?”
刘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放在膝上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
曹操仿佛没听见,只是专注地按着穴位:“相国圣明。”
“还是你曹孟德上道。”陈默满意地哼了一声,他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再玩下去,容易把人玩崩了。他要的,是一个能忍的曹操,不是一个寻死的曹操。
他睁开眼,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咱家这身子骨,让你捏得舒坦多了。”
他从案几上随手抓起一把金饼,看也不看,就朝身后扔去。
金饼落在曹操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有几枚还滚出了老远。
“赏你的!拿去买酒喝!”陈默的声音,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滚吧,咱家看着你就烦。”
曹操停下手,后退两步,再次躬身。
“谢相国赏。”
他没有去看地上的金饼,也没有再看殿内的任何人,只是转身,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走出了这座让他受尽屈辱的大殿。
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
直到走出相国府,回到喧闹的大街上,长安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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