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自己内心是否也曾闪过哪怕一丝最幽暗的念头？（2/2）

时昑清醒的时间依然宝贵且短暂，但只要精神稍好，医生允许，她就会要求看会电视剧。

只要得到允许，哪怕身上还连着监测线路，哪怕刚刚经历过痛苦的治疗，她都会立刻安静下来。

剧中，秦也饰演的是上古神族后裔凤昭，本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尊贵强大，却因神魔大战身受重创，神力被封，流落人间，化身凡间女子。

她在人间历经磨难，结识了背负宿命的战神转世，两人在相互试探、并肩作战中，揭开前世今生的巨大阴谋。

最终凤昭涅盘重生，重掌神力，与爱人共同守护三界的故事。

时昑的理解，这是秦也的另一重身份，在没有见到她的那几年，秦也就是在拯救天下。

看妈妈在另一个世界里披荆斩棘，仿佛能给她带来某种奇特的力量，她就不怕治病了。

她总说秦也很厉害。

秦也只要和她对视就想哭，她只能用力忍住，“昑儿以后，也会很厉害。”

时间在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和仪器的滴答声中，滑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秦也和时明玺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刻意的回避像一层透明的薄膜，秦也大部分时间守在时昑的病房或旁边的陪护间，学习护理，陪伴治疗，强迫自己吞咽食物，维持最基本的体力。

时明玺则处理着必须由他决断的事务，安排医疗资源，应对集团里因他长期缺席而渐起的暗流，也独自承受着身体每况愈下的具体痛苦。

他进病房看女儿时，秦也若在，通常会默默起身，去倒水、整理物品。

疏离，不仅仅是空间上的。

虽然秦也冷静下来，理智回笼，她知道女儿的病是基因缺陷的偶然，与任何人无关，与时明玺的需要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当时将这两件事关联起来，是绝望催生的疯狂臆想。

可是，那份报告，是真实的。

她知道这不怪时明玺，他甚至可能比她更痛恨这个巧合。

但是她只要看到女儿和时明玺待在一起，心理上就会有不自觉的防御。

这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他心如刀割。

他理解，甚至……某种程度上，他恐惧着自己内心是否也曾闪过哪怕一丝最幽暗的念头？

他憎恶那种可能性，因此更加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