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二圣(1/2)
早在几年前,就被先帝下旨贬斥和州,明令无诏终生不得回京的慎王,此刻竟出现在此地!
“二皇兄,”元岁寒端坐马上,隔着跳动的火光,望向崖上二人,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只是寻常兄弟重逢,“和州路远,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元承安死死盯着涧底的身影,脸上的疤疤因激动而微微抽搐,“托你的福,还没死,三弟……不,现在该叫皇上了,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啊?”
“意外?”元岁寒轻轻摇头,语气依旧平淡,“不,朕一点都不意外。”
又转向旁边沉默的元长锦,竟然赞许道:“倒是大皇兄,凉州边陲,苦寒贫瘠之地,能不动声色,养出上万虎贲之士,且悄无声息潜入京畿,埋伏于此,这份隐忍与能耐,着实不小。”
元长锦眉心微蹙,旋即又在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皇上过奖,臣这点微末伎俩,比起皇上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实在不值一提,只是臣有一事不明,皇上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早些动手?非要等我们聚齐了,才来这落鹰涧赴死?莫非皇上当真如此自信,笃信自己天命所归,龙气护体,连这阎罗殿的门槛,都迈不过去?”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元岁寒忽然抬手,示意禁军稍退。
“皇上?”王平猛地回头,脸上瞬间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忠君的急切,“贼人箭矢已张,居高临下,万万不可暴露圣体!末将等誓死护卫……”
“退下。”元岁寒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禁军面面相觑,最终迟疑着向两侧退开,留出了一条通道,让元岁寒暴露在成千上万支闪烁着寒光的箭镞之下,与崖上二人遥遥相对。
涧底的火光与崖上的火光交织,映得元岁寒玄色猎装上的金线龙纹隐隐流动,他抬起头,目光如古井寒潭,深邃无波,缓缓扫过崖上二人,声音在山涧中清晰地回荡,“因为朕想看看,人的野心,究竟能将血脉亲情践踏到何等地步,想看看,为了这张龙椅,你们能狠到什么程度,又能愚蠢到什么程度。”
元岁寒顿了顿,嘲讽道:“不过,倒是的确让朕意外,二位皇兄,向来水火不容,为了皇位竟然能勾连到一起,真是难为你们了,若是今日让你们功成,这仅有一张的龙椅,又该由你们之中的哪一位来坐?还是说,要效仿古时,二圣临朝,同掌玉玺?只怕到时候,这落鹰涧的血,还未干透,便要流得更欢了吧。”
山涧里死寂一片,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良久,元承安才爆发出了一阵嘶哑癫狂的大笑,笑声在山涧石壁间撞击回荡,如同夜枭泣血,“元岁寒!我的好三弟!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啊,瞧瞧我脸上这道疤!当年父皇亲手所甩,就因为你,因为你在父皇面前装的纯孝友悌的样子,因为你陷害我,撺掇我和瑄王斗得两败俱伤,你倒好,干干净净,坐收渔利,这皇位,本该是我的!是我的!”
他喘着粗气,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至于龙椅谁坐?哈哈!何须我们兄弟再争?宫中不是即将有皇子诞生么?只要你这个皇上,在南苑狩猎时不幸被猛兽袭击,伤重不治,届时,太后悲痛之余,以江山社稷为重,扶幼主登基,垂帘听政。有谢氏满门勋贵撑腰,有我们两位忠心耿耿的皇叔从旁辅佐,岂非名正言顺,顺理成章?”
“原来如此。”
元岁寒听完,脸上竟无半分怒色,反而点了点头,“你们打的,是这般主意,想用朕未出世的孩子,做你们的傀儡,果然够狠,也够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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