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时间长河上的宿命重逢（2/2）
害怕。
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祖国人心里。他可是祖国人，他应该是别人恐惧的对象。但此刻，他的确感到了恐惧——不是对力量的恐惧，而是对那种绝对、那种不容置疑、那种将一切包括情感都纳入秩序的冰冷逻辑的恐惧。
最难堪的是凯莎。
她的心里正在尖叫：天呐！老娘都跑了那么多年了，穿越了那么多宇宙，结果还是自投罗网了？难道这就是时间线的收束吗？非要让我被眼前这家伙扛走？去接受所谓的“剧情”？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是神圣凯莎，诸神之王，天使文明的领袖。即使面对的是上帝化的华烨，她也必须挺直腰杆。
“全员…”她的声音传遍舰队，“准备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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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了。
或者说，单方面的压制开始了。
王彦再次冲锋，299米的身躯挥舞着混沌之拳。华烨甚至没有看他，只是抬手一指，王彦就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个金色的立方体里——那个立方体的六个内壁都在播放着他过去人生的一切选择，每一个选择旁边都有批注：“此处效率低下”、“此处情感干扰判断”、“此处应选择方案b”。
“不…不要…”王彦抱住头，那些批注正在侵蚀他的自我认知。
鹤熙全力解析着立方体的结构，光之女武神的形态高速运转：“这是…逻辑牢笼！他在用绝对正确的‘最优解’覆盖你的主观意识！王彦，别听那些批注！你的选择就是你的选择，没有对错！”
凉冰和莫甘娜联手发动攻击，恶魔与天使的混合能量如暴雨般倾泻。华烨只是张开左手，那些攻击就在半空中被分解、重组，变成了一篇篇学术论文，标题诸如《论混合能量体系的优化方向》、《情感驱动型攻击模式的效率缺陷》。
“你们的攻击充满了冗余动作和情绪宣泄。”华烨淡淡点评，“如果去掉那些无意义的愤怒和表现欲，效率可以提高210%。”
“去你妈效率！”凉冰暴怒，直接冲上去近身肉搏。
然后她被一根金色锁链缠住，吊在了半空中。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一本厚重的法典，封面上写着：《凉冰行为矫正手册》。
“放开我！混蛋！”
“根据对你的行为分析，你有87%的概率会在被束缚后辱骂执行者。”华烨平静地说，“该行为违反文明用语规范第3条。矫正方式：禁言24小时。”
凉冰的嘴被封住了，只能瞪大眼睛发出呜呜声。
凯莎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将剩余的所有力量注入王命剑，十二翼燃烧到极限，光之女武神的形态开始迸裂——她在超负荷！她要发动超越七代神体极限的一击！
“华烨！”她的声音响彻维度，“接我这一剑——神圣·终焉审判！”
剑光斩出。
那不是能量，不是物质，而是一段“故事”。一个关于自由、选择、不完美但充满可能性的世界的故事。那是凯莎走过无数宇宙，见证无数文明后，所坚信的“正义”的具现化。
这一次，华烨没有轻松化解。
他后退了一步。
就一步。
然后他伸出双手，硬生生接住了那道剑光。金色的手掌被斩出深深的伤口——那是他成为上帝后，第一次受伤。伤口中没有流血，流出来的是…金色的规则碎片。
他低头看着伤口，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而是一种…仿佛久旱逢甘霖般的、带着病态满足感的笑容。
“疼痛…”他轻声说，“情感…波动…凯莎，你知道吗？成为上帝后，本王已经数万年没有感受过这些了。一切都太完美，太按部就班，太…无聊。”
他抬头，眼中的金色开始燃烧：“是你，只有你能给本王带来意外。只有你，能让本王的秩序出现裂痕。”
他迈步向前。
每一步，凯莎就感到压力倍增。她想动，但身体被无形的秩序锁链束缚——不是华烨主动施放的，而是她所在的这片维度，已经彻底被他的规则浸染。在这里，他是绝对的主宰。
“姐姐！”鹤熙想要冲过来，却被突然出现的金色墙壁挡住。
“凯莎女王！”天使军团试图冲锋，但他们的翅膀被钉在了维度上。
祖国人约翰咆哮着，超维度的力量全开，却发现自己越挣扎，就被越多的规则缠绕——华烨的秩序正在将他“格式化”，将他改造成一个符合规范的“神圣战士”。
“不…不！”约翰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上开始浮现金色的经文。
华烨走到了凯莎面前。
两人近在咫尺。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这十几万年来，本王一直在想，如果你当初选择了天宫，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本王明白了——不是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而是本王会成为什么样。”
他的手抬起，抚向凯莎的脸。
凯莎想躲，但动不了。
“你会让本王…继续做一个‘人’。而不是现在这个…完美的怪物。”
他的手停在凯莎脸颊旁，没有触碰，只是感受着那份近在咫尺的温暖。
然后，他看向远处的战场。
他的天使军团——全是男性天使，穿着金色的铠甲，眼中没有任何个人意志——正在与凯莎的混合军团交战。双方都是天使，基因相似，战法相似，打得难分难解。但华烨的军团就像机器，精准、高效、无惧死亡；凯莎的军团却有愤怒、有热血、有不计代价的疯狂。
他皱了皱眉。
“伤亡率已经超过预期阈值。”他低声自语，“无意义的消耗。”
然后他做了个决定。
“天宫军团，撤退，固守宇宙防线。”
金色军团瞬间脱离战场，整齐划一地撤回宇宙内部。
接着，华烨转头看向还在挣扎的凉冰、鹤熙、约翰等人。
“至于你们…”
他抬起手，像拍蚊子一样，轻轻一挥。
“太吵了。”
凉冰、鹤熙、约翰、王彦、唐婉、所有舰队的所有人——全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拍飞，化作无数道流星，消失在时间长河的深处。
现场，只剩下凯莎一人。
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
凯莎咬紧牙关，将最后的力量凝聚在剑上，准备拼死一搏。
但华烨只是打了个响指。
“定。”
凯莎的身体僵住了。不是被束缚，而是她所在的这一小块时空，被从时间长河中“剪裁”了出来，变成了一个独立的、静止的片段。她能看到、能听到、能思考，但就是动不了。
“这样就安静了。”华烨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和记忆中一样…不，更美了。经历让雕像变成了活生生的人，而活生生的人，比任何完美的雕塑都更动人。”
他伸手，穿过凯莎的腋下和膝弯。
然后，做了一个让凯莎大脑空白的动作——
他将她扛了起来。
像一个土匪抢压寨夫人那样，把她扛在了肩上。
“！！”凯莎的眼睛瞪大，如果她能说话，现在一定已经骂出了毕生所学最脏的脏话。
华烨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甚至还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拍。
“这么多年了，”他感叹道，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怀念，“就想拍这么一下。”
然后，他扛着凯莎，转身走向那个金色锁链宇宙。
一步，两步。
凯莎眼睁睁看着舰队的方向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时间长河的波涛逐渐模糊，看着自由的星空被金色的壁垒取代。
在跨入宇宙边界的最后一刻，她听到华烨轻声说：
“欢迎回家，我的王后。”
金光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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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被拍飞的众人在数万光年外重新聚集。
凉冰第一个恢复行动，她撕掉嘴上的禁言封印，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华烨——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鹤熙脸色苍白地检查着舰队状态：“损失不大，但他把我们送得太远了…要回去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跃迁。”
祖国人约翰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战场，看着那个金色宇宙重新封闭边界，看着凯莎消失的方向。
他突然蹲下来，抱住头。
“我…”他的声音在颤抖，“我又…没保护好她…”
唐婉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不是你的错。那种力量…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对抗的范畴。”
王彦一拳砸在舰体上，金属凹陷下去：“那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凯莎女王被抢走？！”
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鹤熙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当然不。”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是上帝？是秩序之主？很好。那就让他看看，当一群被逼到绝路的疯子，会用什么手段挑战神明。”
她调出星图，指向时间长河的某个方向。
“我记得，在第七维度的夹缝里，有一个‘混沌图书馆’。那里收藏着所有被秩序宇宙排斥的禁忌知识——包括如何‘杀死’一个概念神。”
凉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恶魔的火焰：“你有把握？”
“没有。”鹤熙诚实地说，“但这是唯一的机会。而且…”
她看向那个金色宇宙。
“而且，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什么错误？”
鹤熙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以为，抢走了凯莎，我们就群龙无首了。但他忘了——”
她展开光之羽翼，声音传遍整个舰队。
“——天使文明，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文明。我们是誓言，是传承，是哪怕女王陨落，也会继承她的意志继续战斗的不灭之火。”
舰队重新调整阵型，引擎开始轰鸣。
“全体舰队，目标混沌图书馆。”鹤熙下令，“我们要去借点…能屠神的东西。”
时间长河的波涛中，舰队调转方向，驶向未知的黑暗。
而在那个金色宇宙的深处，华烨扛着凯莎，穿过层层宫殿，走向最中央的王座。
凯莎的大脑飞速运转。
逃，必须逃。但怎么逃？在这个一切都被他掌控的世界里…
然后她想到了什么。
她想到了约翰看她的最后眼神，想到了凉冰的咆哮，想到了鹤熙那永远冷静但绝对可靠的目光。
她不是一个人。
从来都不是。
金色的宫殿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但凯莎知道——她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理念的碰撞，从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