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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怕你无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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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甯在床边坐下。

那场耗尽了她全部心神的、高强度的智力博弈,终于以她的“将军”而告终。胜利的余韵,此刻却并未带来预想中的狂喜,反而是一种奇特的、带着几分空茫的萧索感。就好像一个登山者,在历经千难万险,终于登顶绝巅之后,放眼望去,周遭只剩下无尽的、沉默的云海。

她赢了。她像一个最顶尖的密码破译专家,拆解了彦宸布下的、那座由情感与逻辑构成的四层防御堡垒,最终,抵达了他灵魂版图上,那个被标记为“绝对禁区”的核心。

现在,是检阅战利品的时候了。

她靠着床沿,就这么在地板上坐了下来,姿态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属于胜利者的、居高临下的优雅。她将那两本杂志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仿佛它们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违禁品,而是两份刚刚呈堂的、决定了最终审判的证物。

【哼哼,让我们来好好欣赏一下,我们这位‘纯情骑士’的‘精神食粮’,到底是什么成色。】

“张狂喵”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大仇得报的期待与恶意。

张甯的嘴角,勾着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嘲弄的微笑。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信手翻开了上面那本《pLAYboY》的封面。那纸张光滑的触感,带着一种属于工业文明的、冰冷的精致。

然而,仅仅一秒钟后,她脸上那抹略带得意的微笑,便如同被凛冬瞬间冻结的湖面,彻底凝固了。

她的瞳孔,在看清了第一页跨页彩图的瞬间,猛地收缩成了两个危险的、细小的针尖。那是一种看到了某种……极度超乎预料,甚至可以说,是彻底颠覆了她所有预设的、难以置信的景象。

她没有立刻移开视线,反而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机械地、一页一页地,向后翻动。她的动作,从最初的随意,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躁,仿佛在拼命地寻找着什么,又或者,是在拼命地否定着什么。

纸页翻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在连续翻过了十几页后,她猛地将那本杂志合上,像是甩开一块烫手的烙铁般,将它丢到了一边。紧接着,她几乎是“抢”一般地,抓起了另一本《pENthoUSE》,用一种近乎于粗暴的力道,再次翻开。

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缓冲。

在她看清内容的刹那,一股仿佛能将血液都冻僵的寒意,从她的尾椎骨,一路“嘶”地窜上了天灵盖!

登时,她呼吸一紧,眼睑像是承受不住那画面的冲击力,猛地合上!上下牙关狠狠地咬合在一起,因为过度用力,牙齿摩擦,发出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

【咬死他。】

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声音,在她心底轰然炸响。“张狂喵”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此刻燃烧着的,不再是之前那种属于猎手的好奇与兴奋,而是一种被愚弄、被戏耍、被挑衅到了极致的、纯粹的、滔天的杀意。

是的。

咬死他。

这一刻,张甯无比确定一件事,如果彦宸那个家伙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下去。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审判,就是最原始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想要将对方撕成碎片的冲动。

她感觉自己的肺,像一个被扎了无数个洞的气球,无论如何用力呼吸,都无法平息那股堵在胸口的、几乎要爆炸开来的狂怒。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美丽的凤眸里,已经没有了半分人类的情感,只剩下一片淬了冰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纯粹的“杀气”。她将那两本杂志,像丢弃两件沾染了剧毒的垃圾一样,狠狠地甩在了床尾。

她站起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优雅而致命的灵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带来的刺痛感,让她那被怒火烧得几乎失去理智的头脑,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这已经不是“将军”了。

这是在她宣布“将军”之后,对方那个早已“死亡”的国王,却突然从棋盘上跳了起来,给了她一记响亮的、清脆的、充满了无尽嘲讽的耳光。

他不仅预判了她的所有行动,甚至连她“获胜”之后的反应,都算得一清二楚。他用那张“我的磐石”作为最催泪的烟幕弹,让她在情感的巅峰卸下所有防备,然后,在终点线上,摆上了一个足以让她的所有努力、所有智慧、所有情感都瞬间沦为笑柄的、终极的、恶劣到了极点的玩笑。

这个混蛋!

她猛地停下脚步,冲到床头柜前,抓起那块电子表。

12:42。

“这个混蛋……”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那声音,嘶哑得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还不滚回来……受死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那根秒针每一次“咔哒”的跳动,都像一记小锤,精准地,敲打在她那早已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怒火,在时间的煎熬中,开始悄然发酵,衍生出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担心。

昨天说好的是九点集合。按照他那套“策略性迟到”的歪理,九点十分也该到了。就算是加班加点,现在也早就过了午饭时间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苏星瑶那个女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故意刁难他?还是说,那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男生,趁机找他的麻烦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油锅里的火星,瞬间让她那本就混乱的心绪,变得更加焦灼。

一方面,她恨不得他立刻出现在门口,好让自己能第一时间执行那酝酿早就在脑海里演练了八百遍的“扑上去咬死他”的复仇计划。

另一方面,她又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这种矛盾的、撕裂般的情感,让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最终,饥饿感,战胜了那滔天的怒火与焦灼的担忧。她的胃,开始发出诚实的、抗议的咕咕声。

她想起了彦宸临走前,那副“男妈”附体般的、细致到令人发指的嘱托。

“……灶上用最小的火给你温着一大锅皮蛋瘦肉粥……饿了就自己盛,别烫着手。”

“……夹锅盔的配菜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夹。”

那些充满烟火气的、温暖的嘱咐,此刻回想起来,却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这个混蛋,总能用最温暖、最体贴的方式,为他那最恶劣、最混账的行为,打上最完美的掩护。

她深吸一口气,走出了那间让她取得“辉煌胜利”,却又遭遇“奇耻大辱”的卧室。经过床尾时,她停顿了一下,弯下腰,面无表情地捡起了那两本“罪证”。

然后,她走到客厅,将它们端端正正地、封面朝上地,摆放在了长条茶几的正中央。这是审判庭上,呈给陪审团的、无可辩驳的证据。她要让他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死刑判决书”。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进厨房,盛了一碗粥,又夹了满满一锅盔的配菜。她将食物端到客厅,就坐在那两本“证据”的对面,用一种近乎于赌气的姿态,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食物,是温暖的,美味的,一如既往地,精准地抚慰了她那饥肠辘辘的胃。可她的心,却依旧是冰冷的,坚硬的,像一块准备用作武器的顽石。

吃完午饭,她将碗筷清洗干净,放回原处。然后,她重新坐回沙发上。

那阵空灵的、缥缈的、仿佛来自云端之上的女声,依然缓缓地,从音箱里流淌了出来。Enya的音乐,带着一种神奇的、能够涤荡人心的魔力。它像一阵清风,拂去了她脑海中因为愤怒和焦灼而起的纷扰;又像一捧清泉,试图洗涤她心中那丝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杀意。

一丝丝困意,伴随着悠扬的歌声,开始悄然袭来。

一个通宵的激战,一个清晨的奔跑,一场耗尽了全部心神的心理暗战,再加上一顿心满意足的午餐……她的身体,终于发出了抗议,要求强制关机,进入待机修复模式。

不行……不能睡……

她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试图用疼痛来驱散那阵越来越浓的睡意。

那个混蛋还没回来,审判还没开始,仇还没报。

【一定要……保持住……】“张狂喵”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像一只电量即将耗尽的愤怒小猫,【保持……杀人的……战意……】

嗯,对。

张甯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定要保持住这股杀人的战意。

要确保,在他推开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能感受到这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实质化的怒火。

然后,不等他开口,不等他狡辩,就立刻扑上去……

咬死他。

在这个充满了决绝与杀伐之气的伟大决心之中,她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那悠扬的、圣洁的音乐,仿佛变成了催眠曲,将她最后那点可怜的抵抗意志,一点一点地瓦解、融化。

最终,她的头,轻轻地歪向一边,靠在了柔软的沙发靠背上。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取代了之前那因为愤怒而急促的喘息。

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客厅里,窗外的阳光正好,将她的侧脸,勾勒出一圈温暖而柔和的金色轮廓。空气中,Enya的歌声如流水般静静流淌。而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那两本封面香艳的杂志,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两个等待着引爆的、被遗忘了的定时炸弹。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又充满了山雨欲来的、诡异的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张甯是被一阵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咔哒”声唤醒的。那声音,像在混沌中的亮光,破开了她沉沉的梦境。

她的意识,从一片温暖的海洋中,缓缓地、懒洋洋地浮出水面。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午后的阳光,已经不那么刺眼,斜斜地从窗外洒进来,正好洒在躺卧于沙发上的她脸上。空气里,Enya那空灵的歌声依旧在流淌,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独属于他的、混合着阳光与肥皂的干净气息。

不,不是若有若无。

那股熟悉而又令人安心的气息,正在以一种不容置喙的方式,变得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清晰。它像一张无形的、温暖的毛毯,缓缓地、温柔地,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有人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她那有些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转动。

她努力地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视野,也随之从模糊的光影,逐渐变得清晰。

一张熟悉的、带着几分风尘仆仆,却依旧俊朗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他就蹲在沙发前,微微垂着头,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面前所有的光线都挡住了。他没有出声,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与狡黠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柔和得几乎能溢出水来的温柔。

他的眼神,像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抚平了她眉心间因沉睡而蹙起的褶皱。

那一瞬间,所有在睡前酝酿的、滔天的怒火与杀意,所有关于“审判”与“复仇”的周密计划,都仿佛被这道目光,瞬间净化得干干净净。那些坚硬的、结成冰的决心,在他那片温暖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融化成了一滩毫无杀伤力的、柔软的春水。

她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睡着。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最本能的、看到他平安归来的安心感。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软糯的沙哑,听起来,更像是一句无意识的呓语。

“嗯,我回来了。”彦宸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宁静,“吵醒你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努力地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的意识,从那片迷蒙的睡意中彻底清醒过来。

“吃饭了吗?”她又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语气,自然得就像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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