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灾难过后其三十五”（1/1）
夏然被史密斯一枪打倒，身体晃了晃砸在冷硬的地砖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旁边的灰尘都扬了起来。紧接着又硬接了三枪，子弹打在“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溅起的血点呈星状沾在米黄色的地砖上，像绽开的暗色小花。史密斯却像是没解气，他握着枪的手青筋暴起，用枪口死死指着旁边的江缘，对脸色发白、后背贴紧墙壁的艾适说：“艾同志，不要怕。我会打死这个怪物的，它和那个女人都是伪装的诡踪者——很危险的！”
江缘连忙举起双手，掌心对着史密斯示意没有任何攻击性，指尖的金系光纹被他死死压在皮肤下，声音里带着急慌的解释：“这是误会，这肯定是误会！我们刚刚还救了艾适呢——你看他现在好好站着，就是我们刚才把他从墙根扶起来的！要是我们是诡踪者，怎么会费力气救他？”他的视线飞快扫过地上的“夏然”，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却故意露出慌乱的神情，连肩膀都在轻轻发抖。
“不！这都是障眼法！”史密斯猛地打断他，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我刚才在卫生间都听见了！那个女人把艾适按在墙壁上，语气凶得像要杀人——‘这件事你以后不准给外人讲’，这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们就是一伙的，一个负责伪装，一个负责威胁，想把我们都骗过去！”
话音刚落，倒在地上的夏然“身体”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不是血肉绽开的撕裂声，是干燥泥土碎裂的脆响。紧接着，她的肩膀、胸口、四肢像被风化的泥像，簌簌化作浅棕色的尘土，连刚才染在浅蓝短袖上的血迹都跟着散成了灰，只在原地留下一小堆细碎的土末，风一吹便扬了半室。与此同时，史密斯手里的英制左轮也“嗡”地一声崩解，银灰色的金属零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弹壳滚到江缘脚边，还带着淡淡的火药味。
下一秒，客房角落的衣柜门“唰”地被拉开，夏然从里面蹿了出来——她拍了拍身上沾的黑色衣料绒毛，短袖干净得没有一点污渍，连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像只刚偷完腥的猫：“那么先生，江缘在船尾和刘司阳战斗的时候，客船被能系波动摇得天翻地覆，桌椅都砸了一地，那时你在哪？躲在卫生间的隔间里瑟瑟发抖？”
史密斯的脸瞬间涨红，像被点燃的炭块，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卷发——几缕碎发沾在汗湿的额角，语气带着点窘迫的辩解：“谁叫这日本的生鱼片我一直克服不了！本来今天下午我还试着吃了两小块，想融入你们的饮食，结果肚子一直绞痛，只能待在卫生间里揉着肚子冒冷汗。可万万没想到那个叫刘司阳的诡踪者会突然动手，差点掀翻客船呢？真是糟糕，太糟糕了——早知道我宁愿饿肚子也不吃那玩意！”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是嘟囔着把话咽了回去，连耳朵尖都泛着红。
“之前我还听江缘说，认为你是这里最靠谱的人呢？！”夏然挑了挑眉，指尖绕着耳边的碎发，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调侃，“没想到你真是又正经又假正经啊——躲在卫生间就算了，还偷听墙角？对了，刚才那个枪的零件我捡起来了，都装在这个袋子里，要还给你，行吗？”她晃了晃手里的帆布小袋，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没等史密斯反应，夏然突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像道淡蓝色的影子，脚下的地砖甚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啪啪啪”四拳精准落在史密斯的左肩、小腹、右膝和后腰上，力道刚巧能让他失去平衡却不受伤：左肩的酸麻让他握枪的手松了劲，小腹的钝痛让他弯了腰，右膝的软麻让他站不稳，后腰的轻击则直接让他失去了重心。史密斯“哎哟”一声翻倒在地，像只被掀翻的乌龟，抱着肚子哼哼唧唧地蜷起了腿。夏然则弯腰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黑色对讲机，指尖在按键上飞快按动，同时调动喉咙的能系波动，压低嗓音模仿史密斯的英式口音：“玛利亚·东！玛利亚·东！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清晰的回应，带着电流的杂音却依旧利落：“收到！史密斯觉督，请问有什么指令？”
夏然继续伪装成史密斯的声音，刻意加重了语气里的沉稳：“玛利亚·东！请带领阵关以外的所有你看管的人员，立刻来到我的房间——记住，只带可靠的人，路上不要和任何陌生人搭话！听到请回复！”
“收到！史密斯·贝尔格拉总督！我们五分钟内到达！”对方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对讲机里随即传来脚步声和指令声。
完事后，夏然拽过一把掉了漆的木椅，大咧咧坐在捂着肚子哼哼的史密斯面前，脚尖轻轻点了点他擦得锃亮的皮鞋尖，语气带着点得意的挑衅：“看着没？我们诡踪者随便一个人，就能把你这个总督的权力架空——你看，刚才我用你的身份下指令，玛利亚·东连怀疑都没怀疑。可怕吧？害怕吧？是不是觉得我们随时能把你们的队伍搅得天翻地覆？”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双臂抱在胸前，嘴角的笑带着点少年人的顽劣。
史密斯揉着肚子慢慢坐起来，后背靠着床腿，强颜欢笑的表情里裹着藏不住的不服气：“明明看着你还挺清秀的，像个刚毕业的女学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毒辣！看来诡踪者自古以来就没好过——你们最喜欢玩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把戏，狗咬狗的内斗传统倒是一直保留着！”他的视线扫过夏然的短袖，又落在江缘身上，语气里的嘲讽像根细针。
夏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吱”的脆响，指节泛着青白——她最恨别人说“诡踪者内斗”这几个字。可她还是强行压下了火气，指尖的能系波动散得一干二净，声音冷得像冰：“你可是重要中枢啊！负责对接各国能系队伍的联络人，你还不能死。”
“呵！我也不是白干这工作的！”史密斯梗着脖子喊，连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行了！你们两个够多了！”艾适突然上前，一把将史密斯从地上扶起来——他的手很稳，带着四十岁男人特有的沉稳力道，“观众们可不喜欢吵架情节！给我住嘴！没有脑子的人才会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还在吵架！”他的视线扫过夏然和史密斯，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我相信在场的各位都不是愚夫和木头，wood！现在博崇星人的战舰随时可能出现，我们需要的是合作，不是互相咬对方的喉咙！”
夏然咬了咬唇，终于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指尖的红痕慢慢淡了下去。客房里的喧闹突然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海风裹着咸腥味从舷窗吹进来，带着客船航行时的轻微摇晃感。四人难得度过了一段较为安静的时光：江缘靠着墙整理衣角，指尖悄悄将刚才滚到脚边的弹壳踢到桌底；艾适坐在桌边翻笔记本，笔尖在纸上写写画画，偶尔抬头看一眼舷窗外的灰云；史密斯揉着肚子瞪夏然，眼神里还带着不服气，却没再开口；夏然则抱着胳膊看天花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线，眼底掠过一丝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敲门声突然响了——“咚咚咚”，节奏急促却有序，每一下都敲在同一处位置，显然是自己人。玛利亚·东带着薛佳目、陈晓栖、林琼桔和黎迅启站在门外。
史密斯谨慎地走到门边，先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才将房门开了一道仅容半个脑袋探出去的缝，压低声音说：“请对暗号，什么东西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这是他昨天刚和玛利亚·东约定的暗号，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答案，连艾适都没透露。
门外的陈晓栖眼睛一亮，像突然答对题的学生，跃跃欲试地想开口，却被史密斯抬手拦住，语气带着点严厉：“除了玛利亚·东，其他人不准答暗号——这是规矩。”
玛利亚·东皱了皱眉，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语气带着点疑惑：“什么玩意？贞子吗？还是鬼啊？听着像恐怖故事里的东西，是动物？”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对讲机的按键，显然在快速回忆最近的暗号内容。
“答案接近了！”史密斯在门后喊，语气里带着点催促。
“哦！是person啊！ren啊！”玛利亚·东突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huan？an？woan？しよせい？女性？ひと？人！”，早上指婴儿爬行，中午指成人行走，晚上指老人拄拐杖，是古希腊神话里的谜语。
“回答正确！请进！”史密斯笑着拉开门，刚想侧身让他们进来，玛利亚·东却突然挥起拳头，一拳精准打在他的侧肋上——力道大得让他“嗷”地叫出声，捂着侧肋弯下了腰。
“挺长本事啊？！”玛利亚·东叉着腰瞪他，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晃了晃，语气里带着点嗔怪的怒气，“敢让我在走廊里站这么久，还玩什么暗号？刚才甲板上的警戒灯闪了三次，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结果你在这跟我猜谜语？”她的视线扫过客房里的夏然和江缘，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却没再多问，只是抬步进了房间，身后的几人也跟着鱼贯而入，顺手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