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血债血偿（1/2）
暗红色的剑身温润沉重，指尖拂过那道蜿蜒的暗金色星辰轨迹，如同触摸着沉寂的火山脉络。剑柄末端，微型的火焰漩涡缓缓旋转，中心一点暗金星辰沉浮，散发出内敛而致命的灼热。离火剑安静地躺在林默掌心，却仿佛一头蛰伏的太古凶兽，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剑身深处那澎湃欲出的焚灭之力。
林默缓缓收紧五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左膝处“黑玉断续膏”带来的麻痒感与残留的剧痛交织，但握着离火剑，一股全新的、狂暴的力量感在干涸的经脉中奔涌，压过了所有不适。他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如同淬火的寒星，直刺向铁匠铺外昏暗的街道，声音低沉，却带着铁石摩擦般的穿透力：“老铁前辈，此地…不会给您惹麻烦吧？”
老铁正蹲在地上，用一块沾满油污的破布，擦拭着铁砧上残留的血迹和沉星铁母的碎屑。闻言，头也不抬，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麻烦？呵，黑岩城哪天不死人？血狼帮的崽子死在老子铺子门口，那是他们活该不长眼！只要别把老子的炉子拆了，把街坊邻居的房子点了，随你怎么折腾。不过…”
他停下动作，浑浊的钢珠眼瞥了一眼林默手中锋芒暗藏的离火剑，又扫过他依旧被兽皮简单固定、渗着血丝的左膝，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告诫：
“小子，别被剑的凶性牵着鼻子走。刚开锋的凶兵，渴饮鲜血是本能。但你是持剑的人，不是剑的奴隶。血狼帮可以杀，但要杀得干净利落，别留尾巴。记住，你的麻烦…还在后面。”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继续道：“另外，别小看血厉那崽子。他老子血狂，是血狼帮帮主，筑基后期，手段阴狠。血厉虽不成器，但他身上，肯定有血狂给的保命玩意儿。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林默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血腥、硫磺与铁锈味的空气，眼中戾气翻腾，却又被一股冰冷的理智强行压下。他点了点头：“多谢前辈提醒。木辰…明白。”
他不再多言。意念沉入识海，与剑灵相连。
离火剑灵，意念清晰了许多，带着初尝鲜血后的兴奋与凶戾，如同刚学会捕猎的幼兽：“…主人…血…仇人…杀？…剑…饿！”
林默意念冰冷而坚定，将血狼帮据点方位、血厉的气息特征清晰传递：“离火，记住这股气息。今日，你我共饮仇雠血！收敛锋芒，随我…狩猎！”
离火剑灵，意念传来服从与渴望：“…敛锋…狩猎…血…饮！”
离火剑身那暗红的光芒瞬间内敛，赤金色的星辰纹路也黯淡下去，整柄剑的气息变得如同凡铁，只余下剑柄末端那火焰漩涡中心的一点暗金星辰，如同潜伏凶兽闭合的眼眸。
林默将剑斜背身后，用一块从血狼帮尸体上扯下的黑布重新裹好。他强忍左膝传来的阵阵刺痛，尝试着将一丝新生的混沌源气灌注伤处。突破炼气五层带来的源气，远比之前精纯浑厚，虽然无法瞬间治愈骨裂，但足以压制剧痛，提供远超之前的支撑力。
他一步踏出铁匠铺的门槛。脚步沉稳，不再蹒跚，如同标枪般挺直的背影，在昏暗的天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目标——血狼帮西城据点，“血牙”赌坊！
夜色渐浓，黑岩城西区却如同苏醒的巨兽，灯火通明，喧嚣沸腾。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汗臭、脂粉香和躁动的欲望。“血牙”赌坊那巨大的、用血红色矿石镶嵌的獠牙招牌，在无数灯笼映照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妖异光芒。
赌坊门口，四名身着血狼帮制式皮甲、眼神凶悍的守卫，正不耐烦地驱赶着试图往里挤的穷鬼赌徒。粗鲁的呵斥声、赌徒的哀求声、里面传出的骰子滚动声、狂喜的尖叫和绝望的咒骂混杂在一起。
守卫甲一脚踹开一个输光了的瘦弱汉子，唾骂道：“滚开！没灵石还想翻本？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再敢靠近，打断你的狗腿！”
守卫乙目光贪婪地扫过一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淫笑道：“小娘子，输光了？陪大爷玩玩，大爷赏你点本钱翻本啊？嘿嘿…”
守卫丙打了个哈欠，对旁边的守卫丁抱怨：“妈的，疤狼老大下午带人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听说去找那个什么‘墨玄’了？也不知道捞到油水没有。少帮主在里面等得都不耐烦了，刚才还摔了个杯子。”
守卫丁压低声音：“嘘！小声点！少帮主心情不好，别触霉头。疤狼老大出手，对付个瘸腿的炼气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说不定正押着那小子和宝贝往回赶呢…”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来人一身破烂的灰布衣衫，左腿微跛，脸上沾着未干的血污和煤灰，唯有一双眼睛，在赌坊门口摇曳的灯光下，亮得如同寒潭深渊，冰冷死寂。
林默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血厉，在里面？”
四个守卫先是一愣，随即看清林默的狼狈模样和微跛的左腿，脸上瞬间露出轻蔑和暴戾。
守卫甲狞笑着上前一步，伸手就推向林默胸口：“哪来的臭要饭的？也配打听少帮主名讳？给老子滚远…呃！”
他的手刚伸出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林默的动作快如鬼魅！右手闪电般探出，后发先至，精准地扣住了守卫甲的手腕！看似随意的一捏——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守卫甲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
林默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扣住断腕的手猛地向下一拽，同时左膝带着千钧之力，如同攻城锤般狠狠顶在守卫甲的小腹！：“聒噪。”
“噗！”守卫甲眼珠暴突，身体弓成虾米，鲜血混合着胃液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赌坊厚重的橡木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瞬间昏死过去！
守卫乙丙丁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惊骇！：“敌袭！抄家伙！”
三人反应也算迅速，瞬间抽出腰间的淬毒短刀，从三个方向凶狠地扑向林默！刀光闪烁，直取要害！
林默面对三面袭来的刀光，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一个极其诡异的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刀。同时，他右手如电，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食指中指并拢，混沌源气凝聚指尖，带着点破金石的锋锐，精准无比地点在第三名守卫守卫乙持刀的手肘麻筋上！：“破！”
“呃！”守卫乙只觉整条右臂瞬间麻痹，短刀脱手而落！林默顺势一记手刀，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狠狠斩在他的颈侧！
“咔嚓！”颈骨碎裂声！守卫乙连哼都没哼一声，软软栽倒，气息全无！
守卫丙见同伴瞬间毙命，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短刀都拿不稳了，色厉内荏地尖叫：“你…你敢杀血狼帮的人？！你死定…”
“了”字还未出口，林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沾满血污的手掌，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快如闪电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林默眼神冰冷，五指如铁钳般收拢：“血债，需血偿。”
“咯…咯咯…”守卫丙双眼暴凸，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双脚离地，徒劳地挣扎着，脸色迅速由红变紫。
守卫丁看着同伴如同鸡仔般被提起，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有半分战意！他怪叫一声，转身就想往赌坊里逃！：“救命啊！有…”
“硬点子”三个字卡在喉咙里。他只觉背后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回！
林默左手虚抓，一股无形的混沌吸力爆发！守卫丁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拖拽，瞬间被扯到林默面前！
林默右膝再次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撞在守卫丁的腰椎！：“助纣为虐，死不足惜！”
“咔嚓——！”令人毛骨悚然的脊椎断裂声！守卫丁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身体如同折断的筷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瘫软下去，瞬间毙命！
林默松开扼住守卫丙咽喉的手。守卫丙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已然气绝。他看也不看地上四具尸体，目光投向那扇被撞出凹痕的橡木大门。背上的离火剑传来兴奋的战栗和嗜血的渴望。他深吸一口气，抬脚——
“轰隆——！！！”
裹挟着混沌源气的沉重一脚，如同巨象踏地，狠狠踹在厚重的橡木大门上！整扇大门连同加固的门轴，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瞬间爆裂成无数碎片，裹挟着狂暴的气流，呼啸着射入灯火通明、喧嚣鼎沸的赌坊大厅！
“啊啊啊！”“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木屑纷飞，烟尘弥漫！赌坊内瞬间大乱！赌徒们尖叫着抱头鼠窜，桌椅板凳被撞翻，筹码骰子滚落一地！刺鼻的烟尘中，一道微跛却挺拔如枪的身影，背着用黑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一步步踏过破碎的门槛，走入这片混乱的罪恶之地。
烟尘缓缓落下。赌坊大厅深处，一个装饰奢华的包间大门猛地被推开！血厉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七八名气息彪悍、明显是帮中精锐的头目，个个刀剑出鞘，杀气腾腾！
血厉一眼就认出了林默，看到他毫发无损至少表面如此地出现在这里，再联想到疤狼等人的杳无音信，一股不祥的预感混合着被挑衅的狂怒直冲头顶！他声音尖锐，充满了怨毒：“墨玄？！是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疤狼他们呢？！”
林默停下脚步，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冰冷地锁定血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黄泉路上，走快些，或许还能追上。”
血厉瞬间明白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疤狼他们…全完了！他气得浑身发抖，英俊的脸庞扭曲得如同恶鬼！：“小杂种！你找死！给我剁碎了他！赏金翻倍！拿下他和他背上的剑，本少主重重有赏！”
“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七八名炼气五六层的头目，眼冒红光，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狗，挥舞着各式兵刃，从不同方向朝着林默狂扑而来！刀光剑影，瞬间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林默面对围攻，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他身体重心微沉，混沌源气在体内奔流，左膝的刺痛被强行压下。他没有拔剑，只是双手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急速弹动！：“源气…指杀！”
“嗤嗤嗤嗤——！”
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灰色指风，如同无形的毒蜂，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向扑来敌人的手腕、肘关节、膝盖等关节要害！速度之快，远超寻常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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