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湖骤起千重浪（1/2）

时光荏苒，龙霸天在落霞宗杂役弟子的身份下，已悄然度过了两月有余。

这两个月，他几乎将宗门明面上能踏足的地方都搜寻了数遍，甚至凭借超凡的感知，暗中探查了许多禁制残破的隐秘角落，却始终一无所获。柳絮仿佛人间蒸发，若非那命牌犹存的感应如同悬丝般牵动着他的心神，他几乎要怀疑那酒楼听闻是否只是谣传。

每日重复着挑水、劈柴、扫地的粗活，听着周遭弟子日渐麻木的抱怨与偶尔针对他的嘲弄，宁采臣（龙霸天）的心境，也从最初带着一丝游戏人间的玩味，逐渐沉淀为一种深沉的静默。他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因那持续的“无果”而积蓄着难以言喻的焦躁。这焦躁并非愤怒，而是一种关乎因果、关乎过往、甚至隐隐关乎某种他不敢深究的责任的寻觅不得的困顿。

这一日，他被分配打扫炼器阁外围的区域。落霞宗的炼器阁早已荒废多年，昔日的鼎火早已熄灭，只余下些残破的器炉和散落的废料，平日里鲜有人至。

正当他心不在焉地清扫着廊下的积尘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内门弟子服饰、却洗得发白的中年男子，正慢步从炼器阁内的一间偏室走出。那男子面容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的底子，但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结与倦怠，眼神黯淡，身形也显得有些单薄。

让龙霸天（宁采臣）目光骤然一凝的是——此人身上，竟无半点修为波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凡人！

一个凡人，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出现在这荒废的炼器阁？

这极不寻常的一幕，瞬间勾起了宁采臣巨大的好奇心。他不由得多打量了对方几眼。

那中年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宁采臣心中莫名一颤。那男子的眼神空洞而平静，没有内门弟子常见的傲气，也没有杂役的卑微，就像一潭死水，仿佛对世间一切都已漠不关心。他只是淡淡地看了龙霸天这个“杂役”一眼，没有任何表示，便又默默地转身，朝着另一条小径走去，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宁采臣立刻悄然分出一缕细微至极的神识，缠绕而上，同时耳朵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将听觉提升到极致，捕捉着风中可能传来的任何信息。

他“听”到了。

几个正在附近清理杂草的外门老弟子，看着那中年男子远去的背影，低声的议论顺着风飘来，一字不落地落入宁采臣耳中。

“唉，又是柳师叔那个儿子…”

“是啊，柳昊，都快四十的人了，还是个凡胎肉体…”

“真是造化弄人！想当年柳絮师叔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为宗门惹下…咳咳，不说那个。她那般拼命，每次外出归来都伤痕累累，据说都是为了给他这个儿子寻找逆天改命、塑造灵根的机缘灵药。”

“可惜啊，三十多年了，多少灵丹妙药灌下去，一点水花都没有。天生绝灵之体，神仙难救啊…”

“柳师叔也真是执着，这都多少年了，还不放弃。每次出去都是九死一生，何苦呢？”

“听说他爹也不是普通人，但好像柳师叔回来后从未提过，谁也不知道是谁，就这么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了去。虽说现在宗门没人管这些闲事了，但毕竟…”

后面的对话渐渐低不可闻。

但宁采臣已经不需要再听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在他识海深处炸响！

**柳絮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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