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傀儡（2/2）

那些人确实死了，但他活了下来，并非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守护。

“你说我上当？”陈浔缓缓抬头，目光如刃，“那你告诉我——如果真是幻象，我又为何能闻到母亲衣角上的皂角味？为何能看到父亲右手虎口那道旧疤？”

他一步步向前，每踏出一足，脚下石板便裂开一道细纹。

“你不知道这些，所以你编造的‘他们’，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那声音微顿。

“心跳。”陈浔低声说，“真正的父母，见我活着，只会哭，不会催我杀人。”

水晶猛地一颤，光柱出现细微波动。

澹台静趁机并指成诀，点向自己眉心。一道微弱金光自双生印记中溢出，顺着两人相触的手臂流入陈浔体内。他右臂图腾微微一跳，似有复苏之兆。

“想反击？”那声音陡然转厉，“那就看看下一个幻象是谁！”

水晶再闪，光影扭曲重组。

这一次，浮现在空中的，是一个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她双目蒙着淡青绸带，唇色苍白，正跪在一片血泊之中，手中紧攥着半截断簪。

“陈浔……走……别管我……”那幻影喃喃道，“你本可以不必认识我……”

陈浔瞳孔骤缩。

那是澹台静，是他拼死也要带回平安镇的人，是他宁愿命祭也不愿失去的人。

“你敢拿她做局？”他声音嘶哑，眼中血丝密布。

“不是我敢不敢。”那声音冷笑，“是你根本护不住她。只要你想救她，我就让她一次次死在你面前。”

光柱再次加压，澹台静膝盖一软，几乎跌倒。陈浔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左肩旧伤崩裂，血染透衣衫。

他抱着她，背对着那虚假的死亡幻象，头也不回。

“你说她是累赘？”他声音平静得可怕，“那你可知，我这一路，是跟着她的脚步才走到今天的？”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准水晶核心。

“你操控傀儡，玩弄人心，却不懂一件事——”

“人活着，靠的不是记忆里的影子。”

“是身边这个人的温度。”

他说完，猛然合掌。

掌心夹着一缕从凤凰图腾中逸出的残火，那是剑灵觉醒时留下的余烬。他将其狠狠拍向地面，火线顺着裂缝疾窜，直逼水晶底座。

傀儡胸口猛然炸裂，水晶剧烈震颤，光影扭曲溃散。

光柱未破，但已摇摇欲坠。

那声音终于第一次透出惊怒：“你竟敢毁我媒介？！”

陈浔没有回答。他将澹台静轻轻放在石台上，单膝跪地，喘息粗重，右臂颤抖不止，却仍高高举起青冥剑。

剑尖所指，正是那枚悬于傀儡胸腔的水晶心脏。

“你藏得够深。”他一字一句道，“但下次——”

“我会亲手挖出你真正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