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血刀(1/2)
陈浔指尖从那道焦黑刻痕上收回,寒气顺着指腹渗入经络。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左手背到身后,掌心轻轻摩挲着剑柄末端的铜箍。拓跋野站在一旁,披风被夜风掀起一角,目光落在岩石边缘尚未散尽的符文残光上。
“这痕迹是新的。”陈浔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不是一次刻画,而是反复激活。”
拓跋野皱眉:“他们想用引脉符勾连内外,等封印最弱时强行破禁?”
陈浔点头,转身便走。脚步不急,却每一步都落在山道石缝之间,无声无息。两人穿过后山小径,绕过巡夜弟子的必经路线,直奔外务堂侧廊。那里有一间常年无人值守的偏房,窗棂下埋着一枚旧铜铃——是拓跋野早前安插的眼线联络点。
铜铃未响。
但窗台上多了一片枯叶,叶脉被划出三道细痕。
拓跋野伸手取下,递到陈浔面前。陈浔只看了一眼,便将叶子夹进袖中。他知道,这是密探留下的暗记:三道痕,代表三次潜入失败,第四次才得手。
半个时辰后,密探在药堂后巷现身。是个年轻执事,脸上带着倦意,袖口沾着墨渍。他没抬头,只低声说了一句:“李崇调阅了剑阵演练日程,记录用的是旧档编号,伪装成例行备案。”
陈浔问:“何时?”
“三天前申时,值事轮休,他独自进了档案室,待了半柱香。”
“还有谁知情?”
“没人。但他出来时,和守库的老赵说了几句闲话,像是在打听你这几日的行踪。”
陈浔沉默片刻,将一枚铁质剑徽塞进对方手里。“明日此时,再来此处。若不见你,我会去查那份登记簿上的笔迹。”
执事点头,身影迅速隐入巷角。
拓跋野等他走远,才低声道:“李岩被关押,他表弟却能随意调档?这背后不止一人。”
“外门执事虽小,但管着巡查轮值、文书流转。”陈浔望着远处主峰灯火,“只要他在位置上一天,就能让消息畅通无阻。”
“那就让他明天别上岗。”拓跋野冷笑,“我去找掌门,就说发现他私改巡防图。”
“不必。”陈浔摇头,“让他继续做事。我们只需要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动手。”
他抬步朝观星台方向走去。拓跋野紧随其后。
子时刚过,两人登上高台。七根石桩静静立于环形平台之上,原是历代弟子观测星象所用。陈浔从怀中取出七枚铜片,每一片都刻有细微纹路,是他以青冥剑气亲手蚀刻而成。他依北斗方位将铜片嵌入石桩底部,指尖轻弹,一道微不可察的剑意沉入地底。
“这是……星位标记?”拓跋野看着最后一枚铜片没入石缝。
“明日辰时,山门前例行演练。”陈浔语气平静,“他们会来观看。你也去,站到东南角的位置。”
“其他人呢?”
“我已经派人送信。”陈浔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上面只有七个名字,无署名,无落款,“看到这张纸的人,若愿意来,自然会站在该站的地方。”
拓跋野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忽然问:“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听你的?有些人连话都没跟你说过几句。”
“因为他们心里有答案。”陈浔收起纸张,“我只是让他们想起自己为什么握剑。”
下山途中,他们在藏经阁外短暂驻足。陈浔并未进入,只是隔着门缝将一枚铜片贴在门槛内侧。那是给药堂老医师的信号——他曾因弟弟死于血刀毒刃,在雨夜里独自熬制药汤整整七夜。
回到居所,陈浔取出静影剑残片,置于案上。剑身黯淡,却在他靠近时泛起一丝微光。他闭目凝神,以神识牵引残留的阴寒之气,与密探带回的符文碎片相互映照。渐渐地,几组断裂的字符浮现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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