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再来(1/2)
青冥剑尖还在震颤,陈浔的脚掌踩进黑暗的瞬间,耳中铃声骤然拉长,像一根银丝从深处拽出,缠上他的脖颈。他没有迟疑,向前迈了半步,左手指节因握剑过紧而泛白,血顺着掌心伤口滑落,在石面上滴出断续的痕迹。
铃声不对。
他停下。
这声音太密,太冷,没有一丝暖意。小平安镇那会儿,她腰间的铃总是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像是睡着的人在梦里翻身,轻得几乎听不见。可现在,它一声接一声,像是催命,又像是引路。
陈浔闭眼。
不再去追那声音。他转而感知手中之物——青冥剑的震颤频率缓慢而沉稳,像心跳,不随外界起伏。剑柄沾了血,湿滑微热,却依旧贴合掌纹。他曾用这把剑挡下刺向她的刀锋,剑身饮过她的血,那一刻,剑与人便有了牵连。它不会骗他。
他睁眼。
眼前已非洞窟。
一座石殿浮现,四壁刻满扭曲符文,中央铁柱耸立,澹台静被黑铁链锁在柱上,月白衣裙染了尘灰,淡青绸带覆目,一动不动。青衫客站在她身后,手持长刀,刀尖抵住她颈侧,缓缓下压,划出一道细痕,血珠顺颈滑落。
“杀了她。”青衫客开口,声音如风穿石缝,“你便不必再追,不必再痛,从此自在。”
陈浔冷笑:“你连她一根发丝都不配碰。”
话音落,青冥剑自行出鞘三寸,剑鸣如裂云,震得石壁嗡鸣,符文闪烁不定。那一声鸣响不是示威,是回应——它认得她,也认得此刻的执念。
幻象微微一晃。
他迈出一步,脚底传来细微的碎裂声,低头看去,地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正从他落脚处蔓延开去。他没有停,再进一步,直视那被锁之人。
“你说过,活着来见你。”他声音低,却字字清晰,“我还没到终点,怎敢在此停步?”
他伸出手,不攻青衫客,也不拔剑,只是朝着幻影的指尖探去。
指尖将触未触。
青衫客猛然抬头,眼中寒光暴涨,刀锋一转,横切澹台静咽喉——
陈浔瞳孔一缩,杀意冲顶,右臂肌肉绷紧,就要挥剑。
但他硬生生止住。
这是假的。
若真是她,绝不会任人近身而不觉;若真是她,哪怕失明,神识也能扫尽十丈内尘埃。这幻象在激他怒,诱他乱,只要他一动杀机,便会陷入更深的虚妄。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左手仍向前伸着,掌心朝上,像在等一个本不该有的回应。
“我不是来寻解脱的。”他说,“我是来带她回去的。”
话落刹那,整座石殿剧烈一震,墙面符文崩裂数道,裂痕如藤蔓疯长。澹台静的幻影微微一颤,嘴角竟似动了一下,仿佛要笑,又似叹息。
青衫客怒吼,刀化千重雪浪,裹挟长生秘纹扑面而来。刀气所至,空气凝霜,地面符文尽数亮起,化作禁制锁链,欲将陈浔钉死原地。
左肩旧伤骤然撕裂,鲜血浸透衣襟,顺着肋骨滑下,渗入腰带。他咬牙,不退反进,青冥剑划地为圆,残缺七星阵势瞬间布成,剑气交错,撑住四方压来的力场。
他咽下一口逆血。
那血带着微苦的腥甜,是他曾在南疆为她挡蛊毒时留下的印记。情蛊之血,异种之息,偏偏能扰动长生一族的法则禁制。阵法虽残,却因这一口血,稳住了根基。
青衫客的刀气撞上剑阵,发出金石交击之声,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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